知道自己有多么好生的美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项。
与她在一处,大概几辈子也不会厌,只是眼下的辰光只剩了短暂的一夜。
韶音敏感地察觉到他今夜的吻与平日的不一样,格外缱绻、缠绵,不掺杂丝毫欲念,只是将她噙在唇齿之间温柔地爱怜。
室外大雨滂沱,将帐内的空气也下得发潮。
韶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李勖便道:“我给你唱歌吧。”
“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
“蹀座吹长笛,愁杀行客儿。”
“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
“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边。”
……
他的嗓音浑厚低沉,唱起这样情意绵绵的曲子有种别样的动人之处。
韶音才知道,原来他唱歌很好听。
她便也忍不住轻声相和,一曲折杨柳,一曲关山月,一曲战城南,一曲长歌行。
吟唱声渐渐低落下去,换了均匀而绵长的呼吸。
惊风卷着急雨拍打在窗棂上,间有蕉断竹折之声,檐下风灯早被大雨浇灭,摆荡几个来回,滚落到庭前的花圃里。
李勖轻轻抽出手臂,缓步来到窗前。湿黑的夜色已被狂风吹成一团乱墨,雨势如涛,似要将江左这片天地席卷。
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报!”
忽然侍卫引着一队斥候踢踏着从大雨中现出身形,李勖回眸看了眼安静的床帐,推门而出。
飓风突起,屋折瓦断,海水倒灌,长江水位眨眼之间越过白鱼梁,沿岸多地被淹,水师停靠在岸边的战船全部被大浪拍得支离破碎!
没有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