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就在混乱中过去了。
翌日天还没亮,云莺几人就出了门,准备去看一看新买来的茶山怎么样。
这个时间点,原本守在门口的百姓都鱼贯离去了。
但还是有零星几个格外虔诚的,依旧在门外念经祈祝。
不说外边的人,只说穗儿这一家子,就没睡死。云莺这边的门一响,那几个屋子的人也都出来了。
穗儿娘说,“姑娘要出去么?”
云莺点点头,说了句,“婶子,我们要去我买的茶山看一看。”
“那姑娘稍等一下,我给姑娘做点吃的,姑娘用过再走。”
云莺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此时月亮还在西边挂着。这个时辰,充其量也就四更左右。
四更天就让人家起床给她做饭,云莺过意不去。
但这十里八村也没个卖吃食的地方,他们即便不在穗儿家吃,也得在其余乡亲家用饭。左右都是麻烦,那就尽量只麻烦穗儿家,到时候多给他们些补偿好了。
穗儿娘见云莺没反对,赶紧去灶房做饭去了。
穗儿爹给挑了清凉的溪水来,穗儿的祖父新劈了柴火。至于穗儿那对弟妹,弟弟拿着扫把扫院子,妹妹则跑去鸡窝摸鸡蛋。
一家子人忙这忙那,反衬得云莺几个人,跟什么都不会做的白痴似的。
云莺给穗儿与柳儿使眼色,两个丫头将房门掩上,赶紧去灶房帮忙了。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就是普通饼子配些稀饭。
这饭菜许是寒酸了,与昨天村里百姓拿来的大鱼大肉自然也没法比,但这却是穗儿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尤其她面前还放着一碗金黄金黄的蒸蛋,这可是连穗儿的祖父母,以及她年仅五岁的妹妹都没有的待遇。
那蒸蛋云莺自然没有吃,她将装了蒸蛋的碗放在穗儿婆婆面前,“您受伤了,该吃些好的养一养,这样恢复的才快。”
说完这句话,云莺就放下了筷子,起了身。
她在这边用膳,一家人都不自在。好在她吃完了,那就尽快出发。
走到门口,那些留守的百姓,见云莺一行人坐上马车要走,赶紧就过来拦。
随云当即冷了脸,往马车前一站,当即将众人吓了回去。
云莺知道这些百姓没坏心,她也怕随云吓坏了人,赶紧出面解释说,“我真不是大家口中的西王母娘娘,我也不是下凡来渡劫的。我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家,在县衙做活,如今又买了常顺的茶山。我现在要去看看茶山的情况,劳烦大家让一让路吧。”
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全然不将云莺那些否认自己是西王母娘娘的话听到心里。但云莺说她买了常顺的茶山,如今要去视察茶山的情况,百姓们倒是把这句话听到心里去了。
就有那上了年纪的婆婆说,“常顺不是个好东西,他那茶山倒还不错。”
“那茶山能赚钱,以后给姑娘赚大钱。”
“哎呀,我前几天去那边走亲戚,还听谁说,说是那些被常顺坑来做工的人家,把那些茶树毁了不少,听说还要一把火把茶山烧了呢。”
烧茶山?
云莺闻言心一跳,她再不敢耽搁,给随云使了个眼色,就准备赶往茶山去。
西王母娘娘村的百姓看见云莺着急,他们也急上了。
那些茶山如今可是云莺的,是他们西王母娘娘的,被糟蹋了他们要心疼的滴血的。
就有那百姓说,“姑娘快别坐车了,我们带你走小路过去。要爬山的,马车不通行。”
“对对对,走小路过去。走大路太耽搁时间了,指不定等你们过去,茶树都让人刨了,茶山都让人烧了。”
云莺闻言,当即从马车上下来,与随云几人一起,跟在为首一个带路的大叔后边,一道往茶山跑去。
茶山所在的位置在屋头山。
听说以前叫五头山。
正是因为那五座种了茶树的山而得名。
后来村里出了个读书人,读书人说,山那里有论“头”的?都是几座山几座山,说几头山,显得他们村里的人没水平。
可再贸然改名,又怕别人不知道说的是那里。因而,就只把五头山,改做了屋头山。
常顺家就在屋头山,而据说风水很好的那五座山峰,被他买下后开荒种上了茶树,成了茶山。
给云莺几人带路的大叔,显然对这十里八乡的事情都很清楚。
他一边领着众人往前走,一边又说,常顺出事后,他那媳妇卷了家里的银子,与村里一个无赖跑了。
至于子嗣……许是作孽太多了,常顺与他媳妇努力了许多年,也没留下个一男半女。
常顺不是个好货,除了他媳妇外,还和十里八村好些寡妇亦或者年轻姑娘有牵连,但可能是老天爷也觉得他这个人太恶毒了,始终没让他留个后。
这大叔还说了一个趣事,说是常顺其中一个姘头怀孕了,看过大夫说,肚子里那个可能是个带把的。
常顺狂喜,那段时间把那姘头宠的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听说还给买了首饰头面,还给那姘头家盖了青砖瓦房,帮她两个弟弟娶了媳妇成了家。
结果千盼万盼,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