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腰间打开一个小包袱,拿出一册简陋的舆图,给两人去看,一面解释着说:
“员外叮嘱我们莫要被人知道是前往雷州,到时候再教人发现了踪迹。小人想着,就当作咱们是去连州做买卖,道上的路总是相通的,跟去雷州也多相似……一路上就跟守城门的官差这么说,可好?”
李浔找出连州的位置,仔细瞧了瞧那上面行商的图册。
点头:“可以。”
管事松了一口气,他生怕眼前这位不答应。又交代了许多事,掐着时间下了车。
雪迎面而来,管事走远了,嘀咕一声。
“穷书生?穷个屁。”
他行商多年,迎来送往最熟稔不过,仔细打过交道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方才这位混在八百人堆里都是顶出挑的。
瞧着那气度,若是寻常穷酸腐儒能有这样姿仪举止,早就让人发现扬名了,根本不会落魄到借用行商的车马一起随行。
管事要是信他,就白走了这么多年商路。
员外许以重报,这些人事情又做的这样匆促小心,管事明白里面有着他不得知的隐情。
“信你才有鬼。”他嘟嘟囔囔,声音极小。
抱怨归抱怨,管事缩了缩脑袋,擦掉头顶落下的雪,又到下一辆马车问话,把自己方才的戏演完。
李浔又掀开帘子看到外面,正好听到这嘀咕。
虽然没有听清,但他大概能猜到,这中年管事说的是抱怨话。
“人倒是心细。”李浔想。
他瞧着外面,马车已经出了城门,路过城门口一片繁华的地方,还能看到雪地和冰河凿冰通道的人,再往外走,就寂寥寥一片,只有皑皑白雪。
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终于看到很远的道上,有几辆正移动的马车,还有许多随行的人,一同走在雪地上,蔓延了几十米。
相比最前以及后面的车,中间第二辆格外大些,远远看着,格外花哨,是个亮色的小点。
那就是朱蒙的位置。
李浔估算着距离,朱蒙的马车在他们前面,已经逐渐逼近了。
他想了想,叫宁二:“再过半个时辰,你去找管事,问问今晚在哪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