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把人卷进去,让庄子里的马车停靠到一旁,再小心把人抬进去,这尸首要给相公看。
宗管事和刘克任劳任怨把地上的血用湿布擦干擦去,开窗透着冷风,等到屋子里气味散去。
李浔才又唤了下一人。
最主要的两人已经审完,剩下的人问的颇快,许多也并非威武不屈的好汉,被县衙审了一宿,又走了一路到这里。
心里忧惧后怕,已经吓破了胆。
稍加盘问,就问出了东西。
如李浔所料,这些人也不知太多底细,李浔快速把这些人过了一遍,才让宗管事小心带着人离开,对上何人都不要轻易吐露。
刘克在一旁笑着。
“李郎君果然做事缜密。”
只是有些过于缜密,简直到杯弓蛇影的地步了。
李浔知道这两人都觉得他行事古怪,疑神疑鬼还担心这庄子里有朱家的人,说好听了是做事缜密,往难听说是捕风捉影在臆想。
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这是在提防事情被何志知道。
任由他们念去吧。
李浔闭了闭眼睛,把自己困倦疲累的一面露出来。
宗管事和刘克还能稍微歇息一下,但问话他却是要从头审到尾,从这些流民口中细微的字句揣摩,心神一刻也未松过。
往后靠一靠,疲倦如潮水一般涌来。
刘克见李郎君微微闭着眼睛,靠坐在椅上,很疲倦的样子。
他笑了笑,也不继续说那些客套附会的话,给眼前这位听了。
这一宿和一上午的相处,他已看得出,这位李郎君是做实事的人,他再花言巧语说什么,都不如办事要紧。
刘克道:“我已让人着手去盯着庄子上的人,不让他们传消息出去。”
李浔嗯了一声。
“多谢刘先生。”
他道:“宗管事那边还请你多看顾。”
“自然,此乃某分内之事。”刘克说。
李浔闭了一会眼睛,对刘克说:“已是巳时初刻,未时我有差事在身,需进城一趟,晚间再回来,就请让先生多看顾了。”
刘克眼皮都撑不起来了。
强行点了点头。
李浔吩咐仆人去套马车,他要回家中一趟,在等车马的功夫,他迅速又在心中把整件事情过了一遍,仔细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打定主意,回去让戴平安查查蔡童朱三家有何动作,到底是什么缘故,一直迟迟未来县衙把人做掉。
思索之后。
李浔睁开眼睛,看向刘克,轻声说:“此事牵涉甚大,还请先生为我保守身份。”
马车已等在外面,李浔说完,就上了马车,闭上眼睛,靠坐在车壁浅憩,一直回到家中,才对何府下人使了两个钱。
从谷九那拿来纸笔,让下人去带去跟相公回话。
回到院子里,他换了一身衣服,洗了洗身上的血腥气,又拿过带着熏香和荷包,把身上淡淡的血气压一压。
李浔才把戴平安叫到书房。
“那些乞儿查的如何了?”
戴平安道:“小的已经查过,何官人之前去了景灵宫一趟,见了一个管事,具体都说了什么不清楚。”
“当天那管事特意让这些人吃了顿饱饭,但中午的饭就没得吃了,不少人都背地里骂。”
李浔点头。
他分析着戴平安说的话:
“何观让这些流民去做景灵宫做工,必定是听说去景灵宫做工的人都得了许多利处。”
“管事让人吃上饱饭……想来也是用来蒙蔽何观,等人见过后自然不需要再让这些做工之人饱餐,看来,这就是朱家做的局。”
李浔思索着说。
“这样的事,只凭一个管事是不敢犯下的,况且何观一死,他们有了新的替罪羊,朱三郎不会不知情。”
戴平安连连点头。
他问:“昨夜何家急着把郎君叫走,今日晌午才回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做?”
李浔靠坐在椅上,捏了捏额角,压下将要打出的哈欠。
声音有些疲倦:“何执中不知得了什么消息,请我来查出是谁害死的何观。”
戴平安心里思索着。
李浔想了想,说:“仔细一想,蔡攸那边要跟朱家、童贯一起害他的儿子,应当不会透这些口风。”
“恐怕是何执中查他长子的时候,查出我一同救济那些流民,给他们饱饭吃,和他长子一起行事,才动了心思。”
戴平安错愕。
“何官人的死,同蔡攸也有干系?”
幽居几个月,蔡攸这段时日都没有什么声响,戴平安都险些忘了这人。
李浔颔首。
他指明道:“换做你是朱三郎,皇帝命你做事,修缮景灵宫,如今主殿塌了最要紧的乾位,勉强封住了那么多张嘴,瞒到如今。但工期吃紧,想来就算赶工也是完成不了的,你会去找谁?”
“朱家从江南到开封,一路上打点了那么多京党官员,使了那么多银子,白白砸下去,结果因为贪墨无度以次充好,差事做不成。”
“你若是朱三,会如何做?”
戴平安:“我肯定要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