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像晨儿那种出身瘦马的姑娘，唱个曲、弹个琴或者琵琶，陪客人喝个酒可能就要 10 两银子。所以三胖子花 800 两银子为她赎身，其实老鸨并未占多大便宜。要知道晨儿正值妙龄，她日后为妓院赚取的钱财远不止此。而当时买一个如奴隶般的丫鬟，或许 20 两银子都用不上，人贩子从其父亲手中将其买下，可能 10 两银子都不到。这便是普通女孩与受过讨好男人专业教育的瘦马女孩之间的巨大差别。为何晨儿不会做一点家务？只因她无需也没必要会！

话说回来，海城新开的这家海红院便是类似于现代高级会馆的高档妓院，内部消费高得惊人。如今有些影视剧在描绘这类高级妓院时，将其刻画得如同饭馆一般人群熙攘，那就绝非真正的高级妓院了。要知道，高级妓院一楼是喝花酒的地方，类似现今夜总会的散台，但绝不像影视剧中那般喧闹拥挤，通常大厅仅有五六张桌子，楼上则全是包房。海红院亦是如此，为何没有熙熙攘攘的景象？只因这里的消费高得离谱，外面高档餐馆中 200 枚铜钱一壶的辽阳小烧，这里可能要一枚光洋，价格相差五倍不止。在海城这样的小地方，又能有多少人消费得起？

杜宝明是山寨里管钱的，而且他弟弟对他极为慷慨，钱财之事根本无需担忧。再者，土匪的收入本就高得惊人。我曾听三胖子提及过他们土匪的分钱方式。若一伙 20 人的土匪打劫了一户人家，所得财物有 3 成交给山寨首领，2 成分给山寨中未参与行动的兄弟，2 成由带头的几人分配，一般带头的有两至三人，带路的内应也算带头者，剩下的 3 成则由众人平分。基本每个山寨皆是如此分配。所以，那些未下山的土匪也能分到钱。若有的柳子充当保险队或者凭借武力收取保护费，这笔钱一半归山寨，另一半则按人头均分。所以土匪颇为富有，但风险也极大。在山寨时还好，一旦离开山寨，就如同逃犯。因此，土匪对山寨极为依赖。他们抢劫所得或者依靠武力获取的保护费，大头都交给山寨，他们心甘情愿，只因山寨能为他们提供庇护，而且山寨中的兄弟情同手足，有了他们，才不会被官府和其他土匪团伙欺凌，这点土匪们心里都清楚。同时，土匪在山寨的吃住，皆由山寨开销。虽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描述有些夸张，毕竟他们不从事农业生产，最多搞点养殖，所以山寨的补给都需从山下采购。偶尔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还行，若要天天如此则不太可能，但饮食水平肯定比普通百姓要好，基本顿顿能吃上细粮。不然，抛家舍业、东躲西藏地当土匪岂不是毫无意义？所以土匪收入颇高，即便不下山，也有钱可分。下山行动的土匪，收入更是丰厚。像柳海龙这样的，收入更为可观。柳海龙身为山寨三虎之一，能够自行带队下山打劫，身为头领的他，能拿到所得的两成。据说柳海龙在山寨的现银满满装了五个大水缸，初步估算 5000 两不在话下。据说杜宝明每次下山逛窑子，都会携带 500 两白银的现银，装在包袱里，以防万一。虽说那天杜宝明究竟带了多少白银不得而知，但绝对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多。

话转回那天，杜宝明进入包房玩乐时，柳海龙和彪子就在一楼大堂喝酒。他们并未要姑娘陪侍，并非付不起二两银子的陪酒钱，而是需要时刻保持警觉。甚至两人很少交谈，不停地环顾四周，手始终放在能迅速拔枪的位置。

这时，妓院里走进来三个人。他们一进门就要求老鸨给安排房间，只见其中有个身高约 170 左右的小胖子，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掏出两锭白银，一锭五两。有人或许会问，为何是布袋？因为那时的人，不喜露富。即便在治安相对较好的县城，有钱人虽会身着丝绸衣物或马褂，但背的包大多是普通布料制成，为的就是避免引人注目，确保安全。还有人会问，那袋子有多大？一锭五两的银子得有多大？难道不是半斤吗？其实并非如此，在清朝，特别是在以银子为主要流通货币的清末，由张之洞钦定的官银，375 克为一两，16 两为一斤，这一重量单位一直沿用到新中国成立，甚至现今台湾地区仍在使用。所以一锭五两的银子，实际只有约 375 两重。所以那时有钱人大笔消费时常用现银，使用银票的情况反倒不多。银票分为两种，一种类似存折，一种类似支票，反正银票并非纸币，鉴别真假颇为费力。但那时的人对于贵重金属都有一套自己的鉴定方法，通常都颇为准确。单论重量的话，一个人携带 100 两现银并非难事。

还有一个问题，为何先给银子？这就更好理解了。那时穷人多富人少，虽说可以后结账，但在这种大笔消费时，为防止老板怀疑自己的消费能力，产生吃霸王餐的想法又不好意思明说，所以在对方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下，这类大宗消费，顾客一般会先支付部分钱款，以表明自己有消费的实力。毕竟那时有钱人少，来这种地方消费一次，或许一座宅子就没了，当然其中也不乏炫富的成分。

只见那三人中的小胖子拿出两锭 5 两的现银，共计 10 两，对老鸨说道：“给我安排一个套间，上一桌好菜，冷菜 4 盘，热菜 8 盘，炖菜 4 盆，甜点再来 4 盘，山东黄来先来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