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刘阀主多多指点。」
屋内炉中炭烧,屋外风雪呼啸。
两人对视一眼,蓦然间,烧炭声丶风雪声丶欢笑声一同作响。
刘仙州的身影徐徐消失在这座梦境之中,刘途缓缓踱步门边,抬手将门推开。
门外,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赫然立着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不知站在这里已经多长时间,浑身上下覆满厚厚的积雪。
「进来吧。」
刘途飘入风中,『雪人』微微颤动,簌簌滑落的积雪下,露出顾玺苍白如纸的五官,在雪地中踉跄前行。
「大人,下官知错了。」
站在屋檐下的顾玺垂头敛目,狼狈不堪。
刘途斜靠在门边:「错在什麽地方?」
「错在贪生怕死,不尽心。瞻前顾后,不尽力。」
「能知错,就还有救。」
刘途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你。那个独行武序比我预料的要有脑子,刘典返回金陵已经有段时间了,他竟然还能忍得住不动手。」
顾玺低声回道:「他可能也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可是时不我待啊。」
刘途感叹一声,吩咐道:「去提醒他小心那群中院的明鬼和墨序,别傻乎乎把命丢在那里,误了他真正该做的事情。」
「是。」顾玺恭敬应道。
「等中院的事情结束之后,他恐怕会受伤不轻,先安排个安全的地方给藏身。后面该怎麽做,就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小人明白。可是大人.」
「说。」
刘途看着顾玺这副怯懦猥琐的模样,神情越发冷漠。
其实刘途并不在意对方是什麽两面三刀的墙头草,如果能够把事情办得好,那自己不介意给顾玺一个机会。
可目前为止,大量关于刘典的情报已经交给了顾玺,李钧那边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顾玺在此期间的表现实在是拿不上台面,充其量不过是他和李钧之间的一个可有可无的传声筒。
「小人是担心万一刘仙州被杀」
「与我何干?」
刘途冷哼一声,不屑道:「」狮子山苦寒,善和坊繁华,走了一个中部分院,自然会新起一座茅山观云观,到最后金陵还是刘家的金陵,永远变不了!」
「是小人短视了。」
顾玺浑身颤栗不止,衣衫被融化的雪水打透,整个人看着格外凄凉。
「办你的事情去吧。」
刘途冷漠的挥了挥手,转身进屋。
自行关闭的房门带起一阵扑面的寒风,顾玺看着紧闭的门扉惨然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身影随即消失在原地。
「屋儿,看完了这些人,听完了他们说的这些话,你有什麽感想?是不是觉得人心何其脏,现实远远不如梦境?」
只剩一人的黄金屋中,刘途蹲在西北角落的铜盆前,两手拢着蹿升舞动的火苗。
「看来你跟我的看法一样,这些人污了这片雪景,脏了你的身体啊。」
金屋有灵,四角铜盆中的炭火几乎同时炽烈暴燃,引着了帷幔窗棂,火势迅速在屋内蔓延开来。
火光之中,隐隐约约浮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刘途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向对方拱手行礼。
「能为公子做事,奴家甘之如饴。」
女人抿嘴一笑,身影连同这座梦境,一同在大火之中化成飞灰。
曾经有人形容断开黄粱梦境的感觉,就像是置身于风暴的中心,视线和感官颠倒混乱。又或者是一个行将溺水之人突然从海底浮出,如释重负的同时肚中肺腑难逃一阵翻江倒海。
可此刻再次睁眼的顾玺,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缄默如一块山石。
无声无息间,一杯酒递进顾玺还在发愣的视线。
顾玺仰身从一张破烂的单人沙发中坐起,伸手接过酒杯,轻声道:「多谢,刘少爷。」
「叫我刘典就行。什麽少爷丶大人,那都是喊的我身后的刘家,我担不起,也不想担。反倒是如果你我易位而处,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坐在几案上的刘典神情真挚道:「顾哥你能做到这一步,我自愧不如。」
「为了挣命罢了。对我来说,这只是一场飞来横祸。」
顾玺摇头苦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咬着牙将火辣的酒气憋在口鼻中,任由脸色涨红一片。
片刻之后,顾玺吐出一口浊气,将黄金屋中刘途说过的话,是事无巨细的告诉刘典。
曾经属于郑继之的宴场中,刘典沉默良久。
「自古常说天家无情,可真正无情的向来都是权,不是人啊。」
刘典自嘲一笑:「我这位好大哥真就这麽想要我死?」
「事到万难需放胆。」
正是因为刘典曾经对自己说的这句话,顾玺在刘途和李钧之间走出了本不存在的第三条路。
现如今,他将这句话反送给刘典。
刘典闻言点了点头,笑道:「看来顾哥你跟我是一样的人,都是在挣一条命啊。」
「不一样。」
顾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