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重生几回(1 / 2)

“吾休息片刻便好。”  非常不喜欢,但她要表现出大度,。  应该有长姐风范,不该嫉妒,不该怵惕,不该心生怨愤。  可惜,她不受控制的陷入难受,又为自己的小气量感到一丝丝的羞愧。  紧接着,她长叹息。  第几遍了?  重生第几遍了?  难过归难过,更多的是惊骇之情。  浓浓,烈烈,几乎压抑不住。  好在又瞧见了不想瞧见的故人,明白某些事情不愿面对依旧须要面对。  心底的委屈,狂澜般地涌出。  又反过来冲淡了别的些许顾虑。  “天呐,羞死了。王妹是不是都看到了。”她努嘴,无声哀哀,把头埋在师父怀抱里,有点含羞,有点为自己的呆傻感到失落,以及为师父也对别人微笑而感到失衡。  “唉~自己还不够成熟呀。”  她就是这样。清楚不足,明白缺点,甚至告诫了无数遍,不能这样子小肚鸡肠。奈何疾病深入骨髓难以改掉。  何等悲哀啊。  心仿佛沼泽内一颗种子,萌芽、生长,本该随阳光扶摇而立,可黏重的泥土总能轻易吞噬每一寸希望。  幼种与污泥共沉浮,渐渐化作习惯不再挣扎,幼种以污泥为襁褓守护自己,污泥以幼种为养料壮大自己。  有时,小种子痴痴地想:这样也好啊,开得再灿烂谁能见证,就算努力了,未必能成功。  会开花还是结果,一颗普通的种子无法预料到自己的未来。  放弃吧,不要做无谓的奋斗。  没关系的,化作沼泽的水与泥也不错。  可有时,小种子委屈巴巴:为何自己生存在沼泽内,一次次渴望接近光明,一次次重回黑暗。不甘心,不甘心啊,哪怕退而求其次了,竭尽全力也无法于黑暗中生根发芽。  自己当真是一颗可以萌芽的种子吗?  她可以发芽吗?  挫折是恶臭的污泥,融解了脆弱的斗争和进取之心。  她很迷茫,不相信命运,更不知未来在何方。  “为什么?”  “到底哪里不对!”  苏醒前,她已顺利保护师父平安无事。为了顾全大局,又主动提出代替王妹与友邦老王联姻。  路上小憩,两眼一闭一睁,苏醒归来的她险些趔趄,斜倚大树之下长叹息。  千里东风一梦遥,她依旧停留在原地。  重生第几遍了?  上一回,她并未决定牺牲自己。  邻国出兵,立下联姻盟约。  左右四顾,适龄可嫁者竟然只剩下一人。  当她得知王妹即将远嫁的消息,无比庆幸,长松一口气。即便她直面自己的卑鄙心思,并且倍感羞耻,但这份小小愧疚没有多大意义。  事实无法改变,遗憾难以弥补。  将自己的快乐凌驾于别人的痛苦之上,哪怕仅仅有过一瞬,那也是不可饶恕的恶。  迟到的同情心又有何用?  感动自己吗?  她厌弃这样的自己,虚伪、邪恶、丑陋,人性的自私一览无余。  上苍垂怜。  再给一次机会,她选择了顶替。  师父诲人不倦,时时殷殷教导她,可她天赋差、悟性低,总辜负一番心血。师父不言语、不表露,岂知是否从未有过一点一滴的失望。  王妹与她有天壤之别,美丽、端庄、聪慧、高贵、体贴……王宫至神庙,无人不爱,无人不真心钦佩。  她愁绪万千。每每瞧见师父耐心教王妹击筑,脸上露出欣慰笑意时,便难以抑制一丝丝的哀怨。她无能,她没用,她想自己真可笑,不该心生怨怼却生出了许多,该才华出色让师父安心又偏偏做不到。  平庸笨拙如她,确实不配。  她愧对师父的维护之情。  指甲掐出深深印痕,揪心无比。  可是,嫁与不嫁都是错,她该怎么办?  “吾扶汝回寝殿。”  师父温柔的声音让她有放声大哭的冲动。  此时的她就像重回高三的高考生,对着熟悉的卷子却答不出更好的分数。  太挫败了。  怎么才能交出满意答卷?  “答卷?”  等等!  什么“高考”?什么“分数”?  她默默靠在窗边出神,脑海里怎么会出现这些奇怪东西,她赶紧晃晃头,但听得“噗嗤”一声,侧首望去有道身影朝她走来。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此情此景,仿佛再现。  师父剥了一只橘子递到她手心,才对访客说道:“王孙留步。”  但男子不管不顾,走至她榻前三四步距离,才记起规矩,堪堪止步冲她一笑。  “见过大司命。”  他行礼,又道:“见过少司命。”  一双直勾勾的眼睛,似乎藏着奇怪情愫,她与师父见此不约微蹙眉头。  这孙子身份高贵,若她成功嫁与邻国老王,那他便真成自己的乖孙儿了。  一念起八年后还需邻国出兵,一念起自己差点成为他的王祖母,倒憋出浅浅的慈祥笑意来。  她安静地吃着橘子,瞅瞅师父,望望王妹,再瞥一眼这个王孙公子,倍感昏昏沉沉。  除了师父,其他二人,她都不太待见。  偏偏父王山陵崩,众公子争权,之后二人更有道理留在这终古之庙避乱了。  她的王妹犹如鹤立,且不让她不省心,总爱找师父请教这请教那。那孙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像个细作问东问西,时不时纠缠打探,惹得她烦不胜烦。  周游列国风气使然,若有王孙客访,不得不尽地主之谊。  但她依稀记得,那支害死师父的毒箭正是出自他手。  自己曾质问他为何如此残忍,对方却回答他本意射杀别人,阴错阳差被师父误以为对她不利。  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