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劲。 “艄公,到底怎么回事?”太璞心跳得快了几拍,皱着眉将屏障再长了一寸。 敌我双方对峙之际,独孤凡拿到了冰晶。 他拔出自己一根发丝,幻作一把良弓。 冰晶为箭簇,真炁为箭干,以雷霆之势向最前方的那只怪鸟射去。 㸌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裹挟强大真炁而横扫虚空,必达之处绽放出冰蓝色焰花。 怪鸟不是不懂躲闪,不是不会反击,只是那支箭总能精准追击并刺穿要害。 数量再多,也非敌手。 “果然有用。”他肃穆道:“多谢太璞子成全。” 虚惊一场? 取我心头血,焉能杀鸡用牛刀。 怎么感觉白白浪费了她的一枪热情。 太璞十分惊奇,“作壁上观须臾,不见怪鸟攻击。怪鸟迟迟不攻,行为偏向试探,实力尚未完全恢复也在情理之中,但依我愚见,恐怕力量仍潜伏忘川阵法底下,因无法真正涌现才至于此。艄公,到那时这枚小小冰晶又能支撑多久呢?” 待将怪鸟消灭,真炁亦耗尽转弱。 冰晶箭簇重返雾团,温温柔柔、安安静静,哪有刚才杀伐果断的神气。 弹指间,目光来回流转,她意识到:那些怪鸟没有实体。 事情不简单。 “道法自然,善哉。” 独孤凡颔首,“一时半会,破不了。可叹啊~”他目光深邃地望着太璞,缓缓说道:“羲和敲日阵何等威武霸道,哪怕寻到方法废除,也得日积月累好一阵子。” “这么说,我们暂时安全?” “难矣。” 独孤凡摇头,“你判断得没错,实体仍在忘川之下,方才不过怨气所化虚影而已,怨气煅躯,恶魙作邪,子母鬼鸟不会坐等阵法消失,也不只懂死劲撞破一途。九九归一,待怨魙单独成形有九九之数,即能合成一只真正的子母鬼鸟。” 熔岩忘川下,仿佛有数不尽的巨大黑影在蠕动、在挣扎、在咆哮。好在熔浆黏稠柔软,却并不好挣脱,遇到再凶猛的攻击都能巧妙化解于无形之中。 即使明白,仍心惊胆战。撞击一下又一下,力度不断波及到她,从脚心蔓延至心间,还有眉头。 她面不改色问道:“我从未听闻此鸟大名,恳请大长老解释一二。” 太璞初见独孤凡,他是渔翁艄公的装束,撑着船把她这位敢闯护山大阵的牛犊子带回大道。 因心生亲切,总爱没大没小,“艄公”“艄公”的叫着玩。 现在却喊“大长老”了。 独孤凡听出她情绪抑郁,甚至有点浮躁,却也不知该怎么安抚。 若隋知寒在场,应该理解。 湫言宗大长老不是气恼自己摊上不幸,而是头疼怎么又产生了她不知道的东西。 什么“子母鬼鸟”,什么“九九归一”,修仙世界真讲究,处处都是坑,坑人的坑…… “子母鬼鸟由怨气所化,怨气外溢,则本体渐弱。此消彼长。实体虽仍镇压在阵法下,但无怨气支撑,最终退变成一块孽肉,孽肉再遭同族吞噬,更助怨气。” 独孤凡盯着一只刚从缝隙钻出来的怨魙,语气不无忧虑道:“千万年来自残相食,实力今非昔比。” 太璞更关心“蚩血盟如何做到?” 独孤凡毫无怀疑道:“不是蚩血盟。” “那还有谁既这个能力,又十分愿意看到修仙正宗倒大霉。”眼见那些怪鸟越来越多,太璞无奈问道:“难道等穷途末路,艄公才愿和盘托出?” 她郁结萦心,却十分自觉地调整情绪,又恢复成温柔姿态。 “道法自然,若老夫猜测不错,沧灵峰识馀子归来,阵法所需之数凑齐,他们成功了。”独孤凡笑得无悲无喜,长叹息一声,回答道:“破解羲和敲日阵,必须按照卦象方位埋下‘岁华’,并以常羲古卷中的‘桴兮燎原’术同时点燃。”而修炼‘桴兮燎原’术,大都有元婴期修为,金丹期可以勉强一试。 他们身在地下,不知外面时日。原来,璇花殿商讨布阵事宜后不久,识馀子便已披星戴月,重归宗门了。 众人心切,稍作休憩,忙开始施法自救。 大长老独孤凡绝非聋哑痴翁,但发现藏岚所谋划之事时,确实已经太晚了。 他不是没想过阻止这一切,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惜放眼隐岑峰,谁能帮他。 大弟子非越心智不全,帮不上忙;二弟子非尧带他亲笔密信离开后,便再没了消息;三弟子非肆中不知名之毒,险些不治,目前仍在昏迷;仅剩下一个湛非黙,重伤初愈,目前强撑门楣守着门户,以免旁人窥探察觉端倪。 “老夫更被蚩血盟绊住了手脚。” 一会不是,一会儿又说就是蚩血盟干的。 绕迷糊了。 太璞哈哈一笑,脑海里不断将各类名称整合梳理一遍。 “岁华?碎花?还有燎原什么的,这个倒从典籍里读到过。”她感慨夜郎自大,书还得继续读下去。 独孤凡瞥了她一眼,像听出了心声,解释道:“岁华乃化生之物,蜡捻化生,叠胜岁华,素作祈福之用。” “太璞子应该听闻,甚至亲眼见识过。” 他认真解释,“在都广之野、雾魂之殥有一习俗,每年七月十五,百姓爱将木偶土器缠绕红绳几匝,再埋入大树根下;或将蜡烛制成婴孩形,再放置于芙蓉银臺中,浮水中以为戏,皆视为送子之祥物。” “古籍记载的,也不是祷告夭折儿安息呀。” 太璞回想曾经的热闹景象,以及那些一触即裂的甲骨文字,不免嘀咕,“有出入啊,记得写的是‘逼退不成,便镇压之’。毫无
第九十九章 死生为徒(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