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新的物资与钱粮,这些富户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理由多着呢,总之,富人家的钱粮也没一粒是多余的。 高同知不看好,可他也不会多嘴。 李隆暻后头得到的结果,也跟高同知预料的差不多。富户们看在李隆暻这一位贤郡王的体面上,倒底还是有人拿了一点银钱出来,当然,就是意思意思。多余的,那没有。 对于这等结果,李隆暻是全程陪笑脸,他似乎没有看到这些人的做法,就跟打发乞丐叫花子一样。 李隆暻越是一张笑脸,李隆暻的心头就是越加的窝了一团火。 当天,李隆暻把讨来的物资,又是填进随县安置处的帐目里。 这等物资填进去,真可谓是杯水车薪。 李隆暻也没有在衙门里多留,他回了自己在棣州府的住处。毕竟,李隆暻今天见客不少。 肯给面子来的,肯解囊的,也不是全部。有一些人总是一毛不拔的。 李隆暻心头有一本帐。他如今把衙门里的事情搁下,他去探望一下钱珍珠。至于春草?李隆暻的心中没什么印象。 小院已经禁闭。 李隆暻来,钱珍珠也没有打开院门。只是隔着关闭的院门,钱珍珠对院外的李隆暻福一礼。 “妾染上时疫,不能面见郡王爷,还请郡王爷以自身安危为重。您不能再来探望妾。”钱珍珠又不傻。贤郡王好不容易才痊愈。可不能再染上时疫。 钱珍珠和儿子元福一辈子的指望,那就是贤郡王。钱珍珠心头有自己的想法,她便是这一次真回不去京都。至少,贤郡王得平平安安的归去。 有贤郡王这一个疼孩子的亲爹在,儿子元福一辈子也是有一个依靠。 总之,想着最坏的情况,钱珍珠好歹也能安慰自己一下,对于孩子而言,总不会出现没娘又没爹的坏事。 “珍珠,咱们面儿都见不着。”李隆暻在院外,他听着院门里钱珍珠的话语,他是回了一句道。 “妾染了疫情,最好不见人。”钱珍珠回了话道。 “郡王爷,您应该保重身体。您的安危最重要。”钱珍珠还是说了大实话,道:“在妾的眼中,郡王爷您无恙,一切便是晴空万里,岁月静好。” 钱珍珠多番劝话。她是怕了,她真害怕李隆暻这一位上司常来她这一处小院,万一李隆暻再染上疫情,那可怎么办? 钱珍珠的担忧,真是摆开来讲。 钱珍珠就差哭出来,最后,还是哄得李隆暻的肯定回复。 在钱珍珠没有痊愈前,李隆暻本人是不会再来探望。听得这一个消息时,钱珍珠是心情一放松。 钱珍珠在院内,她差一点儿就要站不稳。还是旁边的丫鬟搀扶一回钱珍珠。 此时,已经是夏末。 钱珍珠的病情也在慢慢的加重,她也没有在院中走动的心思。钱珍珠是躺了榻上治病。 春草那儿的情况比着钱珍珠更严重。二人都是隔开屋子治病,钱珍珠是住在正屋,春草是住在厢房。 养病期间,对于外头的一切,钱珍珠是不知道的。 等到了秋日,钱珍珠的病情已经慢慢的减轻。对于外头的情况,钱珍珠还是一无所知。 这时候的青州,在贤郡王李隆暻的整治之下,那已经是掀起一番血色风波来。 有太子兄长当初的教导,李隆暻是知道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有些人是吃硬不吃软。李隆暻为着随县一万多户百姓计较。 李隆暻也没手软。他先给京都的永安帝递了请安的奏章。李隆暻自然是报了平安。 李隆暻也不急着回京都,他在奏章里向皇帝求情。李隆暻做事,总要有头有尾。 李隆暻要做的事情更简单,他就是给随县一万多户百姓一个交代,更是给他自己一个交代。 随县想大治,只要有钱粮。 高同知等官员又不傻,他们缺的是物资和钱粮。那么,李隆暻也不是点金手,他当然没有凭空变物的本事。李隆暻做的就跟太子教导的一样,就是宰掉一些肥猪让百姓过一个好年景。 棣水下游十余府的百姓,他们的日子没影响。棣水下游十余府的富户里,底子不干净的可不老少。 李隆暻得着棣州府的官员相助,真想查清楚棣水下游十余府一些富户人家的底细,粗粗一查,就能查到很多的脏污事。 毕竟富户嘛,除了祖上传下来的家业。真想发家治富的,要在这样一个时代里,就没有真正干净的底子。 特别是那些做大的大商贾,有一个算一个的大商贾,全部都是黑乎乎的底细。 让李隆暻看后,直呼大开眼界。总之,李隆暻乐意脏手的话,他随时可以宰肥猪。不过嘛,只要能做大的大商贾,有一户算一户也从来不光是挣得自己家的产业。这些大商贾的背后,全是有主家的,这些大商贾更像是别人的白手套,是替背后贵人办事的。 要知道,官本位。 官在上,民在下。从来就是官字两张口,官府说话才做数。民,这里的民指的是士人。 真正的百姓,那叫庶民,那是没什么资格在官府面前说话的。 那些能压着百姓的大商贾,为何能耀武扬威,自然是除开有钱外,这背后也有靠山和撑腰的。 李隆暻想开刀的,就是这样有钱有势的大商贾。因为想给随县一万多户百姓筹办一份家底儿,至少,李隆暻想让随县百姓平安熬过冬季。 那需要的物资太多。李隆暻不指望朝廷的支援。如果有的话,早给送来。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那就是真没有。 李隆暻是皇家人,对于天下人而言,江山都是皇家的。 李隆暻比起官员们看待百姓的眼光,那又不同的。至少,李隆暻有一份大爱。那便是爱这一份祖宗留下来的江山社稷。 棣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