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的战况有些焦灼……统帅部要求我们明天就去往前线整顿指挥撤退下来的部队,我们过去之后他该怎么办?” 有些许焦虑的男声话语透过厨房门模糊的传了出来,锡德挪动板凳,一边舀起碗里的炖菜汤送进嘴里,一边听着那边的交谈 “安德鲁斯,放宽心吧,比这更危险的我们都挺过来了,就算那些传言不是空穴来风,我们也理所应当的需要听从命令” “何况这孩子是没法置身事外的,就当作我们以身涉险,尝试把他拉出这场我们难以脱身的内部冲突吧…” 总是这样,装作悄然的讨论,装作漫不经心的倾听,这种无形的参与令他很是满意 厨房里的讨论声音停了下来,禁闭的门被打开,从中走出的两人神色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母亲抚摸孩子的头顶,父亲帮妻子挂好勋章,在道别之后,两人就将为了统帅部的任务出发 一种古怪的悸动却令锡德有些不适,仿佛是在驱使他做出一个冥冥之中自己所期许的行为 ……让父母多停留片刻,哪怕只是短短的几秒钟 “等…等一下” 梦境与现实在此刻泾渭分明,锡德将意识交给自己的本能,将手伸向母亲的衣袖,合拢手间空隙欲抓住这幻梦中最后的温馨 但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或是分泌的少许泪水模糊了视线,或是眼中美好的幻象正在褪去那令人怀念的景象,面前景象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光团 眼睛艰难的被他睁开,眼前母亲的容貌已经如同电视换台般闪烁而过,出现在眼前的人换了个面貌——是维斯瓦 “黑鹰?你还好吗?” “呃…我很好,昨天晚上处理情报有点累着了,没睡好觉,不是什么大问题” 锡德眨巴眼睛适应醒来后对灯光的轻微不适,抬起手轻轻揉动将眼中些微积蓄的泪水擦去,随后环顾四周 炖肉,沙拉,卷心菜汤,大列巴,标准的俄餐菜式摆在桌子上,几位比自己矮半头的阵线成员以极不标准的姿势对付着眼前单独点的牛排 “这地方相当不错,我们在其他地方每次都要因为那股改不掉的华沙口音被审查一番,到这儿来却没半个人质问我们” 维斯瓦谨慎喝了一口装在碗里的卷心菜汤,转头看着锡德说道 “这是个不错的消息,说明这地方挺适合我们多派点人来,接下来的计划要不要因为这点稍作修改?一个能容下华沙人的地方怎么都比东躲XZ的当老鼠强” 餐桌上已经空无一物的容器被维斯瓦推开清理出一块空档,她将一张手绘的战争计划地图放在桌上,用杯子压住边角 “一个很标准的事实是,我们没有失败了再重来的机会,只要我们抓住的机会没能成功,群众基础和反抗的环境就会被清扫” 餐具的握把轻轻抵在地图上,从红鲁塞尼亚的位置一路移动到维斯瓦河旁的华沙 “因此,我们只能积蓄实力,直到我们能把游击战变成长期的拉锯战来对抗诺夫哥罗德,这样我们才有可能重获自由” “不过,红鲁塞尼亚的确可以对我们的准备工作起到很大的作用,计划可以适当修改——前提是我们的情报没有出错,这里的军事长官确实不抱有对诺夫哥罗德的忠诚” 一旁的锡德脸上表情本能的僵硬了片刻,然后重新调整回标准的轻松神情,接过话茬说了下去 “…这个我可以确保没出错,一个忠诚的军事长官不可能让华沙联邦的工程师自愿给他干活,除非那帮人已经能心灵控制了” 锡德掏出一份没署名的对问卷调查结论的统计单摆在地图旁边,按着这张纸侃侃而谈 “根据我从调查和访问得出的结论,80%的联邦人从帐篷搬出住进了房屋,调查对象中又有53%得以接受教育,且食物供应已经变得充足” 他耸耸肩,依旧以那副黑鹰身份应有的轻佻神情说着 “过去的历史已经证明了,一个忠诚的军事长官只会把联邦人当成养猪一样关在难民区里 如果其他家伙全是零分,那么他至少能有……五十分吧,另外五十分扣在他仍在为诺夫哥罗德服务上” 锡德重新坐回位子上,拿勺子舀了两勺炖烂糊的炖菜夹在大列巴里,靠着椅背拿起手里有点硬的面包咬下一大块 刚才那一通披着其他身份进行的简短自我检讨令他心情好上了不少,鉴于难得自己能纯粹的享受食物,他挪动椅子拿起餐具,专心致志的开始了进食 椅子挪动的响声短暂遮盖了其他声音,锡德短暂的放松也忽视了一点,那几位阵线成员已经趁此机会悄悄进入了包间内那个密闭的小型卫生间中 “所以……黑鹰为什么会从军事长官的参观通道走进一个对当地无比重要的工厂中?一个富家子弟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今天早些时候将纸条送到锡德手中的联络员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加重的疑惑 “说不定是因为他的父母和军事长官关系不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父母值得军事长官去讨好,那些运来的物资也能佐证这点” 负责统筹情报的成员举起手,尝试性的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仍在桌前的维斯瓦一面盯着“看似”在专注进食的锡德,一面看着屏幕上从通讯器语音转文字传来的成员讨论 “不太可能,每次对诺夫哥罗德内网的骇入,我都会顺带复制一部分后勤运输统计 在那几次黑鹰给我们搞来武器的时候并没有进行任何后勤运输,哪怕是假借运输之名也得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