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要什么？”

秦川唇角一勾，欠起身子为永平斟满茶水道：

“别急，大夏需要什么，我们陛下说了算，同样的，你许给大夏的，也需要跟你父王商量。”

永平明白了秦川的意思，两国合作的事，要等明天进宫跟女帝商议。

秦川举起茶杯道：“不过你可以先把哈木的情况告诉我，明日在陛下面前，我也好为你说话。”随后他挑眉补充道：“说不说由你。”

“也行，省得明天我一紧张再落下什么。”

烛光暗了，秦川亲自换了一根，他拿起剪刀轻轻剪着烛芯，室内火光跳跃，永平娓娓而谈。

永平想让秦川为她解惑，而秦川则想听到更多高丽的事情，二人倒是不谋而合，越谈越多，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短暂的沉默后，永平猛地起身：“厕所在哪？我要上茅厕！”

“刘林，你带公主……刘林？”

只见刘林倚在门框上，头一低一抬地打瞌睡，口水流到了前襟上。

秦川“啧”了一声，刚要叫他，却被永平拦住。

只见她一脸坏笑，咬着嘴唇，蹑手蹑脚来到刘林面前，运足中气，猛地大喊：

“着火了！”

刘林吓得

直接睁眼，“妈呀”一声，拔腿就往屋里跑：“着火了，着……”

刘林瞪着眼睛楞楞地站在秦川面前，脑子尚在加载中，永平捧腹大笑，笑得有进气没出气，擦着眼泪道：

“他太好玩了，老秦，你能把他送给我当随从吗？”

秦川气笑了：“不是，你咋什么都要啊？”

刘林可见巴巴地对秦川比口型：救我。

“行了刘林，领公主去厕所。”

刘林警惕地走上前带路，路过永平的时候，还被小姑娘摸了头，后者一边走一边美滋滋道：

“走吧，你可要在厕所门口等我，你们这秦府忒大了……对了，我今晚住这儿，上次我住的那个房间不用收拾吧？你能……”

永平一蹦一跳地跟在刘林后面，声音越来越远，秦川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思索。

方才谈话中秦川得知，哈木原本是个乞丐，机缘巧合认识了大将军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为乘龙快婿，在岳父和自己的努力下，逐渐在军中扎稳根基。

与此同时哈木又特会来事，在讨好高丽王的同时放松其警惕，等高丽王反应过来时，哈木已经掌握了大半兵权了。

只要支持他的世族在，哈木就永

远不倒台。

听起来似乎无懈可击，但……

秦川喝了口热茶，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但是人都会有软肋的。

此刻他已经筹谋起来，他是一定要帮高丽的，不为别的，日后女帝起兵北征周朝，能让她多高丽这个帮手也是好的。

正思维急转时，刘林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秦川挑眉笑道：“把永平安顿好了？”

刘林绷不住了，吸了一把鼻涕道：“魔鬼！他就是个魔鬼！呜呜……”

“哈哈，人一个小姑娘，忍着点吧。”

刘林委屈点头，随后告诉秦川，永平嫌上回住的地方太热，嚷嚷着换房间，刘林带着她从空房里选，最后她却选中了刘林的卧室。

“这是小事，等明天给她也备辆马车，她随我一起进宫。”

“是。”

……

与此同时，冷宫内。

太后用食指蘸了口水，戳破木窗上的明纸。那头稻草般蓬乱的花白头发，已经蹭满了灰尘，她弯腰站在门框前，望眼欲穿，眼珠子看着窟窿外面的月亮，嘴里喃喃道：

“怎么还不来？不应该啊……”

唯一伺候她的丫鬟小翠，小心翼翼地上前扶住她：“娘娘，您快早点休息吧…

…”

小翠还没说完，太后猛地扭头看着她，整个人像猫头鹰一样诡谲：

“你，你出去看看！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人来。”

自从誉王死后，太后就有些精神不正常。

小翠有点害怕她，而且这大半夜的哪有人出去，何况是在这鬼气森森的冷宫，小翠快哭了，勉强笑着哄太后：“娘娘，这么晚……”

“还不快去！”

太后神色狰狞，抬腿一脚将小翠踹向门外。

可怜小翠撞破了脑袋，差点摔到门外台阶上时，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将她接到了怀里，并不着痕迹地摸了一把小翠的胸。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小翠像惊弓之鸟，边哭边下跪磕头，太后看也不看她一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似乎在确认男人的身份。

半晌后太后莞尔一笑，老树皮一般的皮肤突然绽放，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芒：“冯郎，你怎么亲自来了？”

被唤作冯郎的男人没有回答，他转身将门轻轻关好，双手握住太后的肩膀，铜铃似的眼睛深陷进眼窝里：

“你怎么落到这番田地？咱们的儿子呢？”

太后脸上的欣喜瞬间被悲痛取代，

她猛地捂住胸口，痛得弯下腰：“誉儿他，他……死了！”

“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