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阁为林遇腾出空位,前任礼部尚书致仕归乡,由东阁次辅杨文亲自邀请林遇入阁。
一切都水到渠成,林遇成为大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阁臣。
有人欢喜有人愁,林遇入阁被文官视为动荡的前奏。毕竟马首辅尚未致仕,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的争端。
林遇却不在乎这些,成功入阁后,他从东阁的基本盘中划出兵部和农事,原先安排的属下都有了作用。
大朝会刚结束两日,圣旨到了东阁,一同而来的还有林遇。
王顺看向众官员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时有贤能之臣林遇,西平水患,东镇外敌。此朕之功臣也,朕尝闻:选贤举能为国之道,特进林遇为阁臣,钦此。”
杨文面色肃然:“臣领旨。”
林遇看向众阁老:“各位阁老,本官初来乍到,若有鲁莽之处,还请各位阁老见谅。”
“林大人能入阁,真是众望所归。”一位阁老笑眯眯说着,“咱们东阁看着威风,实际上是为陛下效力,为百官谋划的地方。林大人,请。”
众人入了东阁,早有刀笔吏上了香茶点心。
杨文挥手说:“林遇,老夫知你善武事,知天时。六部虽运转天
下事,可归根结底要东阁指挥。”
林遇点头:“多谢杨相爷关照,本官曾领兵打仗,也挽起裤腿下地干过活。农事也好兵事也罢,皆能做好。”
同坐的几个阁老面面相觑,林遇这一番话说的好不客气,是赤裸裸的向东阁伸手要权。
一位阁老叹息一声:“林大人有所不知,这天下兵事皆归兵部,无论是粮草调动,还是军队征用,咱们东阁可说不上话。”
林遇微微一笑:“这位阁老此言差矣,先帝年间,有张相统筹诸事,兵部不过是东阁下属机构。这才过去几年,东阁指挥不动兵部,传出去被外人笑话。”
阁老端起茶杯,摇头叹息:“林大人,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朝中不会再出现像张相那样的风流人物。咱们看起来风光,实则不值一提。”
“够了,林大人初来乍到,这些丧气话就不必再讲了,如今东翁抱恙在家,诸位当同心协力共襄国事。”
阁老们面色各异,他们都知道为何马首辅会抱恙在家。
林遇看向众阁老,将桌上的茶盏推落在地上。
咔嚓一声,将众阁老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诸位都是国之干臣,本官曾听过一句话,宁为
玉碎不为瓦全。日后相处,若本官哪里做的不对,还请诸位见谅。”
有阁老忍不住开口:“林大人,你我同殿为臣,都是替皇上办事,不必搞的如同仇人一般。”
“阁老,此言差矣,本官可不想与你们为敌。”
林遇第一次入阁,表现得锋芒毕露,好似公牛闯进瓷器店。
等林遇离开正堂,有阁老揣着袖子说:“如今真是多事之秋,东阁来了这一位,以后没有安生日子过。”
杨文咳嗽一声说:“林遇还是年轻人,日后相处还请诸位担待。”
东阁官属中,林遇找到自己的院子。
早有刀笔吏将里面的杂物清理一空,按照林遇的喜好重新置办装饰家具。
林遇进了正堂,看见一刀笔吏正在生活。
他一眼认出此人,盖因在六部时,这位曾帮过忙。
“林大人来了,我家大人等许久了。”刀笔吏脸上带着笑容,掀开帘子。
帘子后,白圭一脸笑容看向林遇。
“林大人,别来无恙。”
“白阁老。”林遇坐下,伸手烤火。“本官听闻白阁老在东阁不动如山,颇有马首辅的气度。”
“林大人是在打趣老夫。”白圭哈哈一笑,“陛下在
议政殿点了林大人入阁,可真是一步妙棋。林大人刚来,马首辅便抱恙在家。”
林遇摇头:“外人别给本官戴个专克上官的帽子就行,方才白阁老为何不在大堂?”
“同他们没什么好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白圭看着窗外的大雪说,“听说林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在阁老头上。现在东阁都传遍了,说林大人是个能人。”
“东阁不思进取,马首辅更是勾结外戚,这等行径可不是臣子所为。本官不过是正本溯源,让他们改邪归正。”
“林大人胸有正气,只是行事比以往更加霸道。”白阁老将茶水浇到窗外。
热茶冒着白气,很快融化了一片雪,可后面的雪蜂拥而至。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雪地恢复原状。
“林大人,老夫知你心中炙热,迫不及待想要干出一番大事。可在东阁,有才华的人便如这杯热茶,总是能够融化冰雪。可不消片刻,曾经留下的痕迹便被抹去。”
林遇知道白圭在提醒自己,东阁的环境对有抱负的人来说,宛如冰天雪地。
他沉吟片刻回答:“白阁老,本官曾告诫你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如今天时已至,君子当
挥动手中利器,横扫魑魅魍魉。”
白圭点头:“原来林大人有如此心意,还记得你我初次见面,老夫便知你志向高远。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彻底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