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进士入兵部已过半个月的时间,夏云期望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林遇也暗中去过几次兵部,却发现兵部那些刀笔吏在用一种隐晦的手法牵制这些新科进士。
御书房中,夏云拿着奏折:“奏折上写了留在兵部那些新科进士在地方的政绩,他们在地方用种种手段收拾狡猾胥吏,怎么到了兵部就束手束脚?”
“陛下,兵部不同于地方,他们在地方就是县太爷是父母官,能一言决定全县上下。到了兵部,头上的婆婆一多,反倒不好施展。”
夏云眉头一挑,赞同林遇的说法:“林爱卿所言极是,莫非朕好心办了错事,原本想用这些精锐的人才改变六部现状,没想到他们先陷了进去。”
“陛下,臣去看看他们。”林遇觉得应该做出改变。
“好。”
时间到了傍晚,兵部下堂。
刀笔吏拿出灯笼,恭敬对堂上陈主事说:“陈主事,马上兵部就要落锁,请速速离开。”
“知道了。”陈主事将最后一封公文合上,起身离开合印司。
他刚走出没有多,就被两个侍卫拦住。
“陈主事,我家大人有请。”
陈主事扭头一看,兵部不远的巷
子外停着一架马车。车夫身强力壮,看起来像军伍出身。
陈主事带着好奇上了车,掀开帘子便看到林遇。
“原来是林大人。”陈主事抱拳行礼。
“陈主事已至合印司半月,还适应嘛?”
陈主事脸上露出苦笑:“让林大人操心了,下官是天子门生,这次入京想替陛下排忧解难。没想到刚入合印司就被人下了套,每日劳行于案牍间,一腔抱负付之东流。”
“陈主事不可妄自菲薄。”林遇看向兵部,有许多刀笔吏相约离开。“部里行事总比地方牵扯的多,你们初来乍到,难免有些拘束。”
陈主事听出林遇的话外之音,他解开头上官帽看向林遇:“林大人若有什么吩咐,下官定不推辞。”
林遇有些愣神,在大夏官职低的在官职高的面前解帽,代表自己心甘情愿冲锋陷阵,宁愿不要头上的乌纱帽。
“陈主事,本官知你心中一腔热血,想要报答陛下隆恩。现在有一个好机会,一旦做成必定扭转尔等在兵部的颓势。”
“愿闻其详。”
“谏。”林遇拿出一封空白奏折解释,“尔等是新科进士,是陛下点中的天子门生,只要尔等肯联手
上谏,即便是满朝文武也要忌惮三分。”
新科进士是群特殊的团体,他们受天子隆恩,是天子点中的学生,可以称一句天子门生。
按大夏惯例,除了状元其他的新科进士皆分散到各地为官,不过这一次,夏云将其中一些人留在京中任用,无形间让这群人有了一种特殊的权利。
“林大人所言是文祖皇帝旧事,十二进士白谏之事!”陈主事眼前一亮。
户部堪银权就是因为十二进士白谏才被收回的,当时文祖皇帝大怒,将户部尚书连同左右侍郎统统罢免,永不叙用。
也正是因为那次事件,大夏官场便有了状元才能留京的惯例。
“没错,当年十二进士舍身取义,不畏惧强权,才让文祖皇帝觉察出户部的猫腻,从而收回堪银权。”
“林大人,下官当效仿当年十二位前辈。”陈主事握拳说,“由下官带头,集合留在京中的新科进士,好让六部的人知道,天子门生心系社稷。”
林遇微微一笑,拍拍陈主事的肩膀:“这件事交给你办,本官很放心。你且安心,本官不是那种用完就丢的人。”
“林大人,此事关乎社稷,若能解决陛下现在的
困扰,下官就是赔出这条命也愿意。”陈主事义正言辞。
“好,本官等你的好消息。”
一转眼便到了第二天,陈主事精神抖擞来到户部。
刚坐堂他便问:“同本官一起入兵部的郎中来了几位?”
“主事,今个是兵部清点公文的日子,所有的郎中都来了。”
“好,你去把他们叫过来。”陈主事看着座案上的空白奏折,打算闹出一番大动静。
刀笔吏眼睛一转,退出合印司,却没有去叫其他郎中,反而往右侍郎的官舍走去。
半炷香后,听闻消息的右侍郎匆匆来到合印司。
“陈主事,本官听说你要见见其他的郎中。”
“侍郎大人,下关已到兵部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来与其他同僚还未交流过,今天正好趁着兵部清点公文,见见其他人。”
右侍郎眼睛一转,笑脸吟吟对陈主事说:“陈主事,你这半个月来的努力本官看在眼中,你们虽是特例,但尚书大人对尔等一视同仁。”
“这个下官知道,若侍郎大人没什么正事,就请回吧。”
右侍郎料定陈主事必要干一番大事,特别是有探子来报,陈主事昨天在兵部巷子外与林遇
见了一面。
“陈主事,你刚留在京城没多久,还有许多规矩不清楚。咱们部里的人要齐心协力,方能做好事情。外面那些官儿说的再好再动听,你也千万不能出卖咱们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