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召的新科进士陆陆续续进了京城,前来拜访林遇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一周后,朝会上,夏云将手中奏折扔在地上。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还想瞒朕到什么时候。”
奏折上所书是罗江的供词,罗江承认前后向兵部和东阁上贡十万两,才换得左卫营统军。
新任兵部尚书跪倒在地,语气悲哀无比:“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有愧于国家,有愧于社稷,愧对先帝和列祖列宗。请陛下下旨,将臣拿去司礼监吧。”
“哼,兵部的事朕原本不想过问,你们心中那些小算盘朕也不想听。朕只知道军国大事若是出了一点差池,便会引起动荡!”
众臣沉默不语,唯有林遇开口。
“陛下,兵部尚书毕竟上任不久,下面的胥吏难免联手欺瞒。还请陛下开恩,再给兵部尚书一次机会。”
“林爱卿所言极是,不过兵部其余人等全交给司礼监查处,有一个算一个,通通打入诏狱。”
马首辅坐不住了,他沉声开口:“陛下,老臣对兵部之事是痛心疾首。恨不得把上下官员都扔进池子里洗一洗涮一涮,可兵部终究要运转。”
夏云挥手:“去岁新科进士已到京
中述职,朕觉得其中有一些不错,干脆就留在京中任职。兵部正好有空缺,特事特办。”
众文官直接傻眼,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想当年他们也是进士出身。在地方苦熬了多少年,求爷爷告奶奶才得到一个机会进京为官。
去岁的新科进士何其幸运,只是夏云一番话便能留京任用,这是天大的福分。
有人正想开口阻拦,却听林遇说:“陛下,臣按旨意行事,已初步筛选出十几位可堪一用的人才。”
“好,林爱卿拟定名单报秘书处,等朕看过之后便让他们留在京城。”
“是。”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就把这件事定下了,等散会的时候。
有户部官员嚷嚷:“官员任命不经户部,陛下将户部置于何地?新科进士外放为官,这是大夏的惯例,林遇怎么敢?”
马首辅经过嚷嚷的户部文官,当即呵斥:“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东翁!”户部文官诉苦,“林遇先是挡了堪银权,现在又想让新科进士留京任用,陛下听信奸逆之言,请东翁为我等张目。”
有不少文官汇聚过来,马首辅做为文官第一人,所言所行被视为文官集团的风向标。
“
诸位,这都是陛下决定,为何要推给林大人?林大人不过是在替陛下办事。”马首辅呵呵一笑,“何况新科进士入京经验不足,各位还要多多教导,不要辜负了陛下一番美意。”
“我等明白。”文官笑呵呵离开。
马首辅扭头看了一眼议政殿,林遇还在和夏云商议事情。
“国有妖孽,定不安宁。”
说罢,他摇头离开。
议政殿内,夏云喜笑颜开:“还是你的主意好用,这次借口罗江之事,将兵部抢回手中,朕见那些文官吃瘪,心中十分畅快。”
“陛下,那些文官向来小心眼,现在还不能大意。等新科进士熟悉运转流程,便可拉拢更多的英才。”
“好,朕恨不得把六部上上下下都换个遍。如果是能替朕分忧的人越来越多,大夏何愁不兴盛?”
“陛下。”林遇抱拳说,“近三步退两步得一步之地,此为蚕食。对待六部应缓缓图之,莫要操之过切。”
夏云点头,自从林遇归京之后,她就有了主心骨。
屡次主动出击,不但反驳文官集团许多逼迫性的政见,而且亲自打击外戚和文官的势力,
这段时间,就连后宫的人都蹑手蹑脚从夏云面前经
过,生怕夏云发火。
“林爱卿,你真是朕的肱骨。若是没有你,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国大事。”夏云像是想起什么,“听说最近林府门前的客人络绎不绝。”
“没错。”林遇点头,“臣接待许多新科进士,他们大多聪慧,不过其中有一心投机取巧,只想钻营的歪才。也有一心为国为民,不求留京的贤才。”
“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夏云感慨一句,“不过当务之急是从文官手中接管六部。”
“没错,就从兵部开刀!”
两人在议政殿一番讨论,落到兵部就是挥下的利刃。
大量兵部官员被司礼监太监锁走,经过审问迅速认定罪名。
与此同时,留京的新科进士如愿进到六部,其中有两人最为出彩,直接做了主事。
昌平张县令喜笑颜开,从今天开始,他便是光荣的京官。
“主事!”
刀笔吏匆匆将一大堆公文送了进来,已经适应身份的张主事眉头一挑:“这些都是公文?本官怎么记得应该送到差事房,你拿到这里来做什么?”
“主事有所不知,咱们司什么杂活都干,这些公文要先经过主事审阅,才能发到差事房,好让那些蠢货知道该
如何做。”
被刀笔吏一吹捧,张主事有些飘飘然,他连连点头:“你说的对,这都是家国大事,快快拿上来,我要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