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才子以十万两银子,悬赏林遇的项上人头。
这个消息飞快在绿林传开,有些本事的武林人士纷纷往江汇赶去。
可林遇毕竟是朝廷特使,他们不敢明目张胆进入江汇,只能走小道。
江汇城南有一片竹林,其中有大小通道若干,一些干灰色生意的人喜欢从这里走。
可今天不一样,两个持剑的江湖客刚一入竹林,就嗅到血腥味。
“师弟,这里死过人。”
身穿青衫的文士剑客警惕地看着竹林深处,他和师弟两人乃是江南有名的剑客。
紫衫剑客手持三尺青锋,不以为然:“师兄,那朝廷狗官的项上人头可值十万两银子,这笔生意咱们师兄弟一定要做。”
文士剑客略微犹豫,便和师弟迈步向竹林深处走去。
他们刚穿过一片斜着长的竹丛,就看到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
地上、竹子上、竹叶上都是残肢断臂。
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尸体的血溅得到处都是。
即便是名满江南的文士剑客,也忍不住声音颤抖:“师弟,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紫衫剑客的武功比师兄高,他瞳孔一缩,看到了罪魁祸首。
一个唇红齿白,看起来不过十八的少年
,手里拿着一根竹子。
见两人进来,少年不耐烦地摇摇手中酒壶。
“你们这些人,前赴后继来送死,我的酒都快喝没了。”
文士剑客忍住心中恐惧,他抱拳问:“这位公子,我和师弟乃是江南的剑客,今日欲要前往江汇,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少年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两剑客齐齐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自己是被扔到案板上的鱼肉。
“想要过去也行,接下一剑就放你们进去。”
两剑客对视一眼,同时吼了一声。
一左一右如两只大雁杀向少年,少年歪歪头没有动作。
文士剑客心中狂喜,暗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如此轻敌,今天定让他知道江南剑客的厉害!
他如是想着,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看到一具无头的身躯正在喷涌鲜血。
文士剑客恍然大悟,原来竹叶上的血是这么来的。
两息后,两颗脑袋滚到少年脚下。
少年收回细剑,扭头看向身后。
“喂,老东西,我的剑法怎么样?我可是大夏最顶尖的杀手,你们家公子请我绝对值。”
老掌柜脸上带着笑容,他拱手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许久未在江湖。今日能见如此精彩绝
艳的剑法,真是荣幸之至。可林遇乃是特使,公子就不怕吗?”
少年无所谓地喝了一口酒,点点红晕爬上白皙的脸庞。
“有什么好怕的,我孑然一身。爱过的人、珍惜过的人都死了。我现在只想要银子,十万两我就杀了那个官。”
老掌柜脸上笑容更甚,他从怀中取出银票,递给少年。
“公子,这是定金一万两。事成之后,剩下的银子拱手送上。”
“你这老倌怪爽快哩。”少年嘻嘻一笑,指着江汇县城方向问:“那当官的现在在县城?”
“江汇县城是我姜家的地盘,林遇早就灰溜溜跑了。”老掌柜面色倨傲说道。
少年摇摇头,拎竹子问:“给我指个方向,我杀人从不过夜。”
老掌柜指着三汇江大坝方向,现在林遇正在河工营地中。
少年双腿用力,整个人如同长箭飞了出去。
看着少年在竹林中腾挪转移,潇洒得不像样子。
老掌柜微微摇头,他身旁的伙计羡慕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发出感慨:“真是厉害啊。”
“回去给管家复命,那个林遇活不长了。”
老掌柜一脸轻松,一个值十万两银子的杀手,足够干掉林遇了。
三汇江大坝
下,原先的河工营地经过扩建,已经成了一个大工地。
赤裸着上半身的健壮汉子两两一组,用工具敲打石材。
林遇站在最高处,看着忙碌的众人。
男人们负责修整石材,这是大坝的主体材料。女人和老人每个人分了一个筛筐,他们轻轻地筛动着河沙。
就连挂着鼻涕的小孩也几人一组,背后背着一个小竹筐,蹦蹦跳跳到附近的山上去寻找做饭用的柴火。
做工的人大多数是流民,现在的江南最不缺的就是流民,一场大水让这些百姓拖家带口流离失所。
林遇以工代赈的做法非常正确,据监视流民的侍卫来报。有居心叵测之徒暗地里散播流言,想要煽动流民冲击官府。
就江汇县衙那群猪脑袋,恐怕流民打下县城,他们才会觉察到不对。
这一切都在林遇一纸招工文书下灰飞烟灭,林遇甚至没和幕后黑手过招,简简单单就破灭巨大的阴谋,这是堂堂大势正面碾压。
张炎站在林遇身旁,看着忙碌的工地,脸上满是自豪。
他这个在江会干了七八年的治水官,什么时候手下有这么多人劳作?而且他们要修建新的大坝。
江汇的富商曾组织人手来营地犒劳
,看到上万人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