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酒楼交给何振后,钟粟算是暂时没什么大事情了。
从一开始到惠州,他其实把何文运是当成潜在的敌人,现在看来,他只是一个爱钱的知府而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现在可好,将他的儿子成功收编,以后不管干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钟粟在惠州各种努力的时候,大宋朝廷的情况也在悄悄地变化,尤其是宋哲宗对于苏东坡和他的看法。
随着一批批的铜交给大宋朝廷,哲宗赵煦现在可是乐开了花,困扰大宋的炼铜虽然没有彻底解决,但已经得到了缓解。
张潜那里的炼铜同样进展神速,德兴也的胆铜其实品质更为优良,只是生铁的产量较低品质稍差,不然完全能够超过钟粟这里的产量。
“各位卿家,看来任用苏铜司和钟使去惠州炼铜是明智之举啊。”
宋哲宗赵煦无不欣慰地说到。
“这都是天佑我大宋,也是托官家的洪福,才有此盛举。”
“官家识人之明,辨人之准,用人之能,真是神乎其技,是亘古未有的明君啊。”
曾布率先一句马屁顺口飚出,章淳也不甘示弱,这种话一定要早说多说,一旦说得晚,轻则是对大宋漠不关心,重则对君不忠。
两大权臣说完,朝堂之中马屁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看来大家都觉得苏铜司和钟使可用?”
宋哲宗赵煦问道。
“我等之前的确对两人有些看法,不过官家却能知人善用,即使是有问题的人,只要使用得当,那也照样能有一番作为。”
曾布再次表态,这样的话只有他和曾布才敢说,毕竟苏东坡的保守派身边涉及敏感。
“各位卿家都是这么想的吗?”
大家稍稍一愣,再次纷纷表态,肯定了对苏东坡的任用。
“朕倒是又有一个想法,既然出铜量增加了不少,是不是可以再增设一铸钱监,增加财赋收入,缓解我大宋铜币外流造成的‘钱荒’?”
这句话一出,有些人才明白,小皇帝赵煦看来已经长大了,有想法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曾布章淳两人再次表态,对再建钱监表示完全赞同。
他们俩的认识自然更到位,哲宗赵煦已经不是太后主政时的赵煦了,从平夏城之战的做法就已经看出,不但有建功立业的雄心,还有富国利民的志气。
“既然众卿家没有意见,朕倒是有个提议,赤铜是粗苯之物,远远运到东南几处铸钱监劳师动众,不如就地解决,在惠州设置,由钟使代为管理,大家以为如何?”
这句话几乎就像一记重磅炸弹,在场的官员全都蒙了。
铸钱监是个什么职位,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个级别可不低啊。
钟粟一介草民,现在已经享
受着五品待遇,这已经是破天荒的恩德,现在贸然将再给一个铸钱监,这还得了。
就算不说这些,铸钱监控制着大宋的命脉,那绝对是一个大肥差,历来都是朝廷的绝对心腹担任,怎么能随便交给一个草民?
赵煦这小子是不是太天真了,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决定。
不过谁也猜不透赵煦究竟想干什么,所以也没有人敢贸然进言,就连曾布和章淳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官家,钟使一介白身,五品采铜使已经是天高地厚之恩,如若授予铸钱监一职,恐怕不妥,有违我大宋法度。”
御史台一位姓刘的老御史居然打破了沉默,带头反对。
大家听完仍然一言不发,一时不知道赵煦会怎么说,这个小皇帝的做法,大家现在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刘卿家说得在理啊,朕的确考虑不周,贸然授予钟粟铸钱监的确有不妥之处,那既然如此,不如以恩科给他一个功名又如何?”
哲宗赵煦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家听完后再次大跌眼镜,官家原来早就想好了,看了刘御史的话官家也在意料之中。
既然白身有违法度,恩科可是完全符合大宋祖制,也是为有些特殊人才准备的。
从现在钟粟的贡献来看,似乎找不出太充分的理由来驳斥。
“官家,老臣没有别的意
思,钟使的确是一能吏,但他一开始只是一介书院山长,为铜政司不足三个月,立刻擢升监惠州铸钱监,资历是不是尚浅?”
刘御史已经是箭在弦上,再次提出异议。
“众卿以为如何,都说说吧。”赵煦向大家问道。
“臣以为刘御史说的在理,钟使的确是一能吏,但似乎不宜擢升过快,否则难免会引发众议,自然有损官家的声誉。”
曾布说得非常有技巧,你想擢升不是不可以,但我可是为你考虑的,赵煦你看着办吧。
曾布说完,其他人都继续装死,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那各位卿家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曾布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老臣以为,应该派以为既懂炼铜之术又资历丰富的人监惠州铸钱监。”
刘御史再次进言,曾布章淳则连连咳嗽。
他们突然发现,赵煦从今天的朝会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