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风还不忘多捧郑婷儿一句:“幸亏婷儿那时候聪明,把工人警卫队两千号人留下来。否则耶律先生再有回天之力,手里没有军队那也是白搭。”
郑婷儿却埋怨起柴安风来了:“你呀,说的好听,平时都吹自己打过多少身仗,赢过多少敌人,怎么现在却上了别人的当了?”
这话真说到了柴安风的心坎里:“耶律先生,这件事透着蹊跷,你也帮我分析分析你也知道的,完颜合达和岐国公主刚刚来过,还谈了和亲的事情,按理说这时候就是装也要装出睦邻友好的样子,金国人怎么就莫名其妙打过来了呢?”
耶律楚材正在思索之中,郑婷儿去又把话接了过来:“就什么好想不通的?不就是中了个计吗?”
柴安风之前刚刚安抚下郑婷儿,现在并不想跟她争吵,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道:“婷儿说我中计了我承认,可我就是想不通金国人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打我,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受了惊吓的郑婷儿不能去找金军理论,就只能把一肚子的怨气撒在了夫君柴安风的头上,“要我说,金国人就是使了个美人计,用岐国公主来做诱饵骗你上当,让你放松警惕,然后他们再派兵来攻。这么简单的计策你都没弄明白,那看来是这条美人计用到了家了,还真把你迷了个鬼迷心窍!”
“可是完颜合达和岐国公主不像是这种人啊……”
“嗨!你都多大人了,怎么看人办事还像三岁小孩子似的,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这不是傻吗?”
这话说的柴安风无言以对,不过又转
念一想,完颜合达的确不是这样的人。
至少从行军打仗的作风来看,他是不会打出这种稀烂的仗的。如果说一开始引诱柴安风出城的时候使用疑兵之计,多少还有点完颜合达作战的样子的话,那后来大举进攻岚山城,就完全不像是这位金国大帅能打出的仗。
之前柴安风在襄樊曾经跟完颜合达大战过一场,当时是怎样的情况呢?完颜合达稍加接触,知道柴安风的军力不可小觑之后,便亲率大军,动用将近两万人马去围攻柴安风屈屈两百亲兵护卫——可以说是杀鸡儆猴动了牛刀。
按照完颜合达这个风格,在攻打岚山城的时候,它不可能只用区区四五千人马。难道难道用上万人攻不动柴安风五百人的经历还不够惨淡,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而按照柴安风和孟银屏曾经做出来的推算,自己手下的每个亲兵护卫战斗力大体相当于两到五个金兵,再加上有城墙的守护作为掩体,不出动两万人以上的兵力,是绝对供不下岚山城的。哪怕岚山城防,还只是个半成品而已……
任何一名军事才干卓越的统帅,有时候的确是有傲慢的情绪,但他们的傲慢是在必须是在取得胜利之后,基础于对敌人的蔑视;而不是在开战之前,基于对敌人的轻视。
完颜合达这么一个身经百战,从底层打起来的金国大元帅,这点道理他不会不懂,更做不出这种毫无把握贸然硬上的做法。
所以如此这般判断下来,过来攻打岚山城的此次行动,金军的指挥绝对不可能是完颜合达!
“那会不会那个叫什么郭虾蟆的?这两个人,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也没什么稀奇的。”郑婷儿又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但略加讨论,柴安风、孟银屏和耶律楚材便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完颜合达不可能,郭虾蟆就更加不可能了。”
要知道郭虾蟆这个人刚在柴安风这里吃了火枪的亏,不可能不知道柴安风麾下火枪队的厉害。按理说,郭虾蟆作战时候或许要比完颜合达更加谨慎,出动的人马一定会比他更多,更不会被耶律楚材就这么轻松打败了。
况且郭虾蟆是一个以坚守城池见长的悍将,作战意志十分坚决,只攻了岚山城两下,稍微有了一点挫折,见岚山城攻不下来就
迅速离开了,显然不是郭虾蟆一向以来的个性。
这下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能怀疑的人全都怀疑了,可是能排除的线索也全都排除了,之后留给柴安风的竟是一片空白……
就连耶律楚材也一筹莫展:“这帮人到底是哪来的?”
没有敌我识别系统的古代,如果一支队伍在服装、旗号上没有明显的标志——或者是刻意为之——又事先没有通报姓名的话,想要识别出他们的准确身份,有时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听之任之吧?”柴安风问道。
这话却似乎给了耶律楚材灵感:“柴兄此言,至为恰当。我们干脆就来他一个‘听之任之’,反正他们,兵力不强,就算想要一口吞下岚山城,恐怕也没有那么好的胃口、也没有那么好的牙齿。从今天起,要是他们不来了,那很好,只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当他们是一群流寇袭扰而已;要是他们再来,也很简单,打回去就是了!”
“对啊,就当是练兵吧!”柴安风已经把他们当做免费的经验包了。
耶律楚材和柴安风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之后几天岚山城周围始终就有几股人马四处活动——人数不多,大概也就几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