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雁能够这样痛快地回来,倒也有些出乎柴安风的意料,刚要拍她两句马屁,说她英勇神武,一出手不动一兵一卒、一刀一枪,就能把金军给全都吓跑了。可正在这时,柴安风耳中忽然响过几阵闷雷一般的响声,硬生生将柴安风想说的几句马屁给堵了回去。
只听这个声音既不响亮、也不清脆,却是低沉婉转、沉闷绕梁,就好像滚雷一般。可是抬头看天,却是一部明朗湛蓝的天空——现在三九严寒的天气,又怎么会打雷下雨呢?
柴安风正在疑心之间,忽然又听见这个闷雷一样的声音又再次从远处传来。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呢?
柴安风问道:“银屏、南雁,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就好像打雷似的……难道是我这几天太累了,生病耳鸣了吗?”
孟银屏点头称是道:“是啊,这声音我也听见了,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奇怪得很。”
却听苏南雁“嘿嘿”一笑,带着嘲讽的口气对着两人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连这声音都认不出来了吗?这分明是我们家火枪队火枪发射时候的声音啊!你们两个又是训练、又是作战的,成天跟火枪就混在一起,怎么听不还听不出这声音呢?”
柴安风听到这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苏南雁所说的那样,就是因为自己成天跟火枪队待在一起,熟悉的从来都是近距离听到火枪的声音——火枪在近距离发出的声音,又脆又亮,而且极其响亮,有时火枪齐射的时候,还要用棉花塞住耳朵,否则听的时间久了,就会暂时失聪,好几天都缓不过来呢!
然而自己和孟银屏却从来没在那么远的距离上听过火枪发射后的声音,对此感到陌生也就不奇怪了。
这就是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道理了。
“我,原来如此!还是南雁你聪明,没你提醒我还蒙在鼓里呢!”柴安风刚夸了半句,便觉不对,忙道,“不对啊!普天之下装备火枪的军队,也就咱们自己一家而啊!除了咱们家的,那就是别无分号!这火枪不是从咱家发出来的,又会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孟银屏也惊道:“不好了!中计了!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了!肯定是金兵用小伙人马把我们先引出来,然后再用大队人马去
攻打岚山城!岚山城里,现在就只有婷儿姐姐和耶律先生而已。这几声枪声,一定是两千工人警卫队打出来的。夫君赶紧快回去吧,大家合并一处也好有个照应!”
柴安风难得中一回别人的计策,一下子还有些不太适应,即便是被孟银屏点穿了,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是啊,是啊,快回去,快回去。”
说着他还没来得及整顿军队,便自己一个人催动胯下那匹汗血宝马,先往岚山城的方向赶去。幸好孟银屏办事可靠,赶紧收拾齐了队伍便追了上去。
原本柴安风和金军交手的位置是在距离岚山城以北大约五十里地的地方,后来经过一系列交锋,柴安风等又向北追出了十几里地,距离岚山的路程延长到了六十多里。不过还好,这个距离不算太长,柴安风等快马加鞭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赶到了岚山城外。
岚山城外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果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柴安风赶紧又纵马跑进了城中,见城内兵马正在收拢队伍、收拾武器。他又见自家队伍几乎没有什么损伤,心中顿时大定,这时郑婷儿和耶律楚材两人联袂迎了上来,看样子没受什么伤。
柴安风终于松了口气,问道:“婷儿、耶律先生,刚才你们是不是跟人打了一仗?没什么损失吧?”
虽说商场如战场,但商场和战场毕竟大有不同。商场上,是只要别人的钱;到了战场上,要的是别人的命!
郑婷儿初临战场,虽然自己毫发未损,但依旧是惊魂未定,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大队人马,幸好有耶律先生在这,否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真的吓死我了!夫君,山东这边,你要多少钱就直说,这地方没钱、没兵、没人、没粮,还真是混不下去啊!”
一看郑婷儿吓成这副样子,主角也知道问她话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安抚了几句,便扭头询问耶律楚材:“耶律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倒是说说啊!”
耶律楚材显然淡定了许多,娓娓介绍道:“也没什么大事。是这样的,刚才柴兄刚出去没多久,也就过了个把时辰吧,从西南面变来了一票人马,人数也不多,勉强四五千人。一下就围了上来,动作很
快。柴兄的夫人、产业都在这里,我自然是不会拱手相让的。幸好柴兄走的时候,多留了两千警卫队在这里,武器、装备、粮食、弹药都是现成的,我一个书生便斗胆组织起他们,反抗了一阵。也幸亏柴兄这道城墙建得十分稳固,正好可以发挥我们火器的威力,三下五除二就将围攻过来的敌军给击退了。现在清点下来,也就两三个人受了点轻伤而已,并没有什么损失。柴兄尽管放心好了。”
耶律楚材不愧是在成吉思汗跟前参赞过军事政务的,打退了敌军突然袭击这么紧迫的一件事情,在他口中就好似闲庭信步一般轻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