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风以为是岐国公主去而复返,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忙道:“来啊!进来啊!”却没想到,推门进屋的却是自己的二夫人孟银屏。
这时的柴安风心中却又产生了一丝丝的失望:“银屏,怎么是你呀?这么晚了不好好休息吗?”
孟银屏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道:“岐国公主的话,我听见了;夫君的话,我也听见了。我……我很高兴……”
原来是负责照看岐国公主的孟银屏,并没有睡着,见岐国公主出了门便仗着自己对樊城地形甚是熟悉的优势,慢慢跟在他的身后又超了过去,藏身在柴安风屋子的旁边,这才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柴安风心里有些发虚,就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又在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错话,一时莫名语塞。
孟银屏则是十分感动:“夫君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很高兴。”
柴安风的回答却有些怅然若失:“哦,是这样啊……”
哦,是这样啊……
这句话大概可以回答世界上一切的问题,柴安风这样回答倒也没错,孟银屏脸上已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向前一步进了屋子,将屋门紧紧关闭,又笑盈盈地看着柴安风。
直将他看得心猿意马、心花怒放、心潮澎湃……
次日,当柴安风朦朦胧胧张开眼睛,孟银屏就已经起床了,正在屋子里絮絮叨叨地收拾:“男人就是不像话,这么好多的一间屋子,而且还是新造的,就得乱成这副样子。”
柴安风站起身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着说道:“樊城其实就是一座大军营,军营里嘛,能干净成什么样子?能弄成这样就很不容易了。”
“我偏不要。你没看看你手下亲兵护卫的营房?谁要是在哪里落下一粒灰尘被我发现了,我非得罚他挑十桶水不可!”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忽然孟珙闯了进来,见妹妹也在屋内愣了一愣,随即又释然道:“哟!妹子也在这儿啊,那正好,城下传报过来,说蒙古大军已在樊城以北,眼看就要来到城下了。请柴大官人和耶律先生同我一起去看看,这事儿岐国公主就别去了吧!”
这也是应当的,宋国、蒙古有些话,还真不好当着金国人的面说,弄不好大家尴尬。
于是柴安风赶紧起床梳洗,打理了一番,叫上隔
壁屋子的耶律楚材,便同孟银屏一道匆匆出门去了。
樊城的城池并不十分的大,柴安风走了没有多久便已来到城墙之上。众人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地观看,果然瞧见樊城之下,已出现了近千蒙古人马。这群人马并没有像寻常军队那样排好阵型,却是在不断地原地运动,就好像是一只脖子上拴着铁链的跃跃欲试的恶犬,只要松开了束缚,就会立即向目标猛扑过去。
柴安风一开始听孟珙说樊城来了蒙古人的时候,还以为只不过来了一两个使者罢了,没想到竟然场面这么大,都不禁吓了一跳,拉了拉身边耶律楚材的衣袖,问道:“耶律先生,蒙古人怎么这么行动起来快?这些都是四王子托雷手下的人马吧?按理说应该还在四川境内呢,怎么这么快就已经到了樊城了?”
耶律楚材却道:“蒙古大军作战向来如此,从来都是来去如风的,这样才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多少强国就是这样转瞬即灭的。”
柴安风带着不安和赞叹的复杂情绪点了点头,一旁的孟珙也听到了耶律楚材的话,赶忙叮嘱身旁的助手王坚:“听见了吗?这就吩咐下去,叫三军将士注意戒备,小心被蒙古人打个措手不及。再派人到城下去问问,问问这些蒙古人跑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不得有误!”
将令传下,整个樊城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原本就不是很轻松的空气,顿时变得愈发沉重。
不过片刻工夫,孟珙派出去的问话的人就已经去而复返,并带回了蒙古人的使者。
这使者长相、打扮都是蒙古人的样子,但是汉话倒是说得没有一点口音。
只听他趾高气扬地“嗯”了一声,便往下说道:“我蒙古大汗已同宋国朝廷商量明白,宋蒙两国既已决定联合伐金,那就请宋国履行义务,供应粮草器械,再点齐精兵良将,一同北上伐金便是。”
柴安风尚未回话,却惹怒了一旁的孟珙:“哼!好大口气,听你的意思,是不是宋军还要接受蒙古人的指挥?”
使者一笑道:“那是自然,你们宋国人羸弱不堪,打金国人都是败多胜少,那当然是要听从我们蒙古人的指挥了!”
“哼!你们蒙古人那么能打,那单独攻打金国就是了,又何必来寻我们大宋国帮忙?”孟珙反唇
相讥道。
那金国人倒是好口才,针锋相对道:“我家大汗原以为宋国军队也颇有战斗力,可没想到都是些不中用的。我军从陕甘一路南下,纵穿你们口中的川蜀天府之国,竟没遇到半点抵抗。这样的军队到了战场之上,那就是羊羔送进了虎口!”
拖雷率军劫掠四川,孟珙本来就对这事耿耿于怀,如今这使者竟当面说出了口,那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好啊,不说也就罢了,既说了出来,那就要好好掂量掂量。尔等劫掠大宋城池、杀戮大宋百姓,还说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