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三回下 保宁死撑不盖玺 广天逆水行快舟(2 / 3)

大官人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就要开溜?”

“嘘!朝廷的坏话,那是随便能说的吗?”

恰巧此刻二叔柴辅仕经过,正听到这番对话,便赶忙挤开人群,跑到柴安风身边,问道:“大侄子,听说你要离开临安了?要去哪儿啊?”

柴安风刚在史弥远那里受了气,正好撒在二叔头上:“去哪?你管得着吗?我出去溜达溜达,怎么着?你要给我出盘缠吗?”

被堵了一句,柴辅仕也不好接着往下说话,只能换了个话题:“大侄子这回来临安,不是来说明那个姓浦的被杀的案子的吗?怎么现在要走了?难不成案件已经了结了?”

“浦受成?这厮死了也就死了,现在天下风云突变,死一个浦受成算根鸡毛啊。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公府刚刚修好,你明天就可以住进去了,算便宜你了。”

话不多说,柴安风已领着五百最精锐的亲兵护卫,押送着几十两满载的牛车,便大摇大摆穿过半个临安城,出了城北的涌金门。

涌金门外就是运河。运河之上,太湖水寨的头领沙广天早已到通报,已经率领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柴安风对沙广天有救命之恩,沙广天又听了水寨寨主杨玲娇的

吩咐,是专门准备在水上接应柴安风的。

他见柴安风大队人马过来,便赶忙迎了上去,陪笑道:“柴大官人这是要去襄樊啊?这一路都是,逆水而行,水路怕是有些不太好走呢!”

“怎么?你‘太湖飞白鱼’白叫了?只会顺水行舟,不会逆流而上吗?那你干脆叫‘太湖烂木头’好了,反正一块烂木头扔到水里,也会往下漂的。”柴安风揶揄道。

“柴大官人说笑了。你看,眼下东南风正起,正是逆流而上的好时候。大官人你就放心吧,赶紧装船起航,让你瞧瞧我沙广天也不是浪得虚名!”

柴安风人手多、行李少。五百新兵护卫携带的,除了随行的一些兵器弹药以及十天的粮食之外,就只有几万两银子而已。不过片刻功夫,就已装上了太湖水寨早就准备妥当的十艘快船之上。

每艘船上,都各安排了五十名亲兵护卫坐镇守护,算是押船了。柴安风及岐国公主等人,则上登上了杨林将送给他的那艘大船。

事不宜迟,以免夜长梦多。

看装船完毕,柴安风变令船队扬帆起锚,起航往襄樊而去。

船队刚刚离开码头,便见一票人马从涌金门内急速奔来,领头之人长得又高又瘦,特征甚是明显,远远一看。就是皇城司提举郭守明。

郭守明跑到这里来的目的,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不就是为了阻止柴安风去襄樊吗?

他见柴安风已经登船启航,心中焦急万分,用手里的鞭子死命地抽着夸下坐骑的屁股。那匹马吃了疼,跑得更快,一直冲到码头岸边,险些没刹住车,差点就把郭守明掀翻到运河里洗澡去了。

郭守明勒紧缰绳,定了定神,举目望去——柴安风的大船已经离开河岸有一丈多远了。

郭守明水性平常,不敢下河去追,只能站在河岸上高呼:“柴大官人,柴大官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你管我去哪里啊?关你屁事!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柴安风漫不经心地搭着话,却并没有把船停下来。

郭守明只能扯着嗓子更加大声地嚷道:“那可不行啊!浦受成一案还没了结呢!大

官人怎么好出去呢?”

“什么没了结?皇上都下旨批过了,皇上说我无罪。无罪之人自然是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你要有意见,找皇上去商量去!”

郭守明当然不敢去找皇帝理论,但也不愿就这样放跑了柴安风,只得把嗓音放到最大:“皇上批是批了,但刑部那边还有些手续要办,大官人可不能走啊!可不要叫小人的难做啊!”

此时柴安风的大船已经离开涌金门码头,二三十丈之遥了,而且距离是越来越远,远到郭守明伸长了脖子也听不见柴安风在回答自己什么。

然而郭守明的视力却好得很,遥遥看见船队落在最后那艘船上,正有十来个柴安风的亲兵,正举着火枪朝自己瞄准,眼中放出慑人的凶光,似乎在说:你再嚷嚷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把你说话的家伙都打崩了!

这就没意思了。

郭守明终于住了嘴,只能带着满肚子的郁闷,咬牙切齿站在原地,却没有半点办法。

出了涌金门码头,便是京杭大运河了。

柴安风的大船由沙广天亲自驾驶。

这条“太湖飞白鱼”水性极好,驾乘的本事也是顶尖的,手中一只竹篙戳戳点点,就好像疾风骤雨一般落在运河的水面上,让柴安风脚下这艘船行驶得仿佛利剑一样,眨眼间就已远离了码头,只看见临安城的城墙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这么一去,恐怕临安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正当柴安风以为自己已经逃出升天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号角轰鸣,循声望去,却见一队大船正远远追着柴安风的船队,看桅杆上升起的大旗,正大宋水师的战船。

只见这几艘战船造得又高大又结实,分开水浪、疾驰而来,船上的水手早已张弓搭箭,只要追近柴安风的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