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银屏回答道:“这五百人马围在皇宫门前实在太扎眼了,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只留下了几个人在这里,足够用的了。”
孟银屏办事,大概要比柴安风本人还要更加可靠一点。
于是柴安风点点头,回答了上一个问题:“谈崩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真是浪费口水。史弥远一定要联蒙灭金,这老不死的,固执得跟块石头一样,我实在是说服不了他。”
“那怎么办?耶律先生不是说了嘛,蒙古灭金之后,下一个就轮到宋国了,要是这样的话,大宋岂不是要遭殃了吗?”
柴安风沉沉叹了口气:“唉!可不是嘛!不过我也不能这样等死!我已经写了信送到你哥哥孟珙那里去。让他先按兵不动,不要贸然攻打金国,等我的吩咐再做决断……”
柴安风话还没有说完,孟银平把话打断,道:“原来如此……我刚才看杨妙真急匆匆从宫里出来……还说什么要先去襄樊一趟,然后马上就要回山东,就不同夫君告别了。原来,她去襄樊是送信去的,我当时没想明白,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蒙古三路大军攻金,其中东路就是由二王子察合台领军攻打山东。
山东是红袄军的大本营,蒙古金国这么一场大战,必然是要波及的红袄军的。杨妙真立即返回山东部署防御事宜,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虽然不能同这位“妙真姐姐”告个别,未免留了几分遗憾,但柴安风也是十分理解的。
“是啊,眼下形势危如累卵、瞬息万变。妙真姐姐能帮忙送封信到襄樊去,已经是很帮忙的了!”
孟银平心中一紧。
她从小在襄樊军中长大,襄阳、樊城这两座大宋防御北方帝国的核心城市,其军事地位到底有多重要,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比她更清楚了。眼看蒙古就要南下打过来了,虽然直接目标并不是大宋,而是金国。但这毫不妨碍襄樊重点,又将再次变成军事、政治的漩涡的中心。
孟银屏是有点担心他哥哥的:“夫君,朝廷让哥哥灭金,你却又要让哥哥帮助金国……哥哥左右为难,何以自处啊?”
是啊!孟银屏现
在就只剩下哥哥孟珙这么一个至亲之人了,他又怎么能不关心呢?
听了这话,柴安风也是感同身受。
是的,没错。宋国、金国、蒙古,这三个帝国之间的一场大混战,势必会改变天下局势,乃至整个世界历史的走向。为了让事态的变化,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运动,无论搭进去多少代价,在这些国家的统制核心来看,都是值得的。
但是,真的要把自己、自己的至亲之人作为代价放在斗争的天平上,那是谁都受不了的。因此,把孟珙这位小舅哥顶在杠头上,柴安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略加思考,柴安风便说道:“我刚才已经决定了——我们也去襄樊,去帮你哥哥,当你哥哥的挡箭牌!朝廷的军令也罢、史弥远的钧旨也罢、皇帝的圣旨也罢,全都由我柴安风一个人顶下来好了!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怕什么?是不会让你哥哥难做的!”
孟银屏还以为柴安风是在对自己发火,认为自己光向着哥哥没向着夫君,便赶紧解释道:“夫君,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和哥哥……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哥哥好……可是……这是……我实在是……”
在天下都即将陷入混乱之中,孟银屏的思维稍微凌乱一些,不仅也没什么丢人的,反而颇有几分未卜先知的视野。
瞧着孟银屏这付楚楚可怜的样子,柴安风心中不忍,赶忙安慰道:“没有的事,银屏你不要多想。孟珙他是一个聪明人,天下形势如何,他的见解不在我之下。去襄樊,我也只是为了帮他顶一顶压力的。这就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要是姐姐柴念云在这里的话,她大概是会断然阻止柴安风的计划的。
可是这位威望崇高的柴郡主不在,柴安风就少了最后一层障碍。按理说谋士耶律楚材是应当起到劝诫的作用的,然而他的胆量也野心一点也不比柴安风小,他也想看看宋国人、金国人、蒙古人到底会撕扯到什么程度,也想参与到这场大冒险当中,也想试试自己到底能有多大的力量可以在这场冒险中寻找到宝藏!
大家的心思都一致,行动起来自
然就快。
就在柴安风一回到崇义公府,写信给远在青龙镇的姐姐,通报自己行动的时候——孟银屏就已经收拾起了队伍,带上随行的装备和带到这边之后就几乎没怎么花过的银两,就已经在公府门外列好了队。
崇义公府,自打柴安风回来之后,就从没没消停过。
住在周围老百姓大多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见公府门外又集结起五百人马来,竟然没觉得这有些什么好好怕的,反而带着好奇心围成一圈,驻足观看。
其中还有几个认识柴安风的老熟人,出面问道:“大官人又要去哪玩啊?”
柴安风随口回了一句:“临安城里没意思,我走了!”
这可是条猛料,听到的人立即口口相传:“哟!柴大官人要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听说他是回来受审的,怎么一堂没过,就要回去了?”
“难不成是朝廷有意陷害,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