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认得我?报出我的名字,怕吓破了你的胆!”那大汉厉声道,“老子山东李全,怕了吧?”
“李全?谁啊?叫李全的我只认识一个,好像也是山东的……”柴安风道,“专门在皇上身边倒马桶的,不是你吧?”
皇帝赵昀哪有一个叫李全的倒马桶的宦官,纯是柴安风胡诌出来嘲讽李全的。
那李全果然动了怒,喝道:“好你个柴安风,敢来消遣老子?看老子不……”
杨妙真见状,赶忙插话道:“爵爷,我还没来得及介绍。这位头领名叫李全,一杆铁枪使得威猛无比,江湖上也是极有名号的。他在山东磨齐山起事对抗金国,先已投入红袄军旗下,也是一员响当当的汉子。”
“哦?他也是使铁枪的?那比起你的梨花枪如何?”柴安风问道。
杨妙真听了一愣,方才答道:“李全善刚猛一路,我讲究的是轻灵善变,不是一个路子,不好比啊……”
一听这话,柴安风就知道杨妙真是给李全留了面子,便干脆问李全道:“嘿,李全,你说说,你的武功比起妙真姑娘来,到底谁高谁低?”
这个问题,柴安风问得真是刁钻无比。
李全现在的身份,也就是个投奔红袄军这杆大旗下的小头领而已,要说自己的武功高过红袄军首领杨安儿的妹妹杨妙真,那就太不给红袄军面子了。可要是承认了自己武功不及杨妙真,却又会伤了自己的面子。
要么自己不要面子,要么不给红袄军面子——二选一——却都不好选,难题啊,难题!
这个李全在肚子里骂了柴安风一万遍,终于还是决定用自己的面子换杨妙真、杨安儿的面子:“妙真姑娘的梨花枪,堪称天下第一,我李铁枪凭什么同他一论短长?”
说完,他还不忘了揶揄柴安风一
句:“嗨,这都是我们武林中人的事情,柴爵爷高居庙堂之上,又怎么会懂?”
柴安风是个嘴巴上不肯半点吃亏的人,立即针锋相对道:“我说李大侠,时代变了,这年头可不是靠你武功有多高强,就能横行天下了。你武艺再高,还能对付得了千军万马吗?”
此言不虚,要是论起一对一正面格斗来,金国之中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打得过杨妙真,就连斗得过杨安儿、李全的,怕也是屈指可数了。然而红袄军突然袭击完颜合达,虽然也算是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可到最后却依旧被兵力、战力占有全面上风的金军击败了。由此可见,一个人的武功高低上下,在成千上万大军的交锋之中,实在是微不足道。
这是李全在方才的血肉搏杀之下体会到的真理,然而他又不想就这样被柴安风说服了,依旧嘴硬道:“有武功,总比没武功的厉害吧?”
“那倒未必!”柴安风回答了一句,随即又扭头对麾下两百公府护卫道,“亮出你们手里的家伙,给红袄军看看你们的厉害!”
打头的孙家康忙道:“爵爷,怎么个亮法?也该有个目标吧?”
柴安风想了想,指着二十步开外一堆断砖乱石道:“就打那堆东西,放一轮火枪就好,子弹和火药也给我省着点用。”
话音刚落,两阵火枪便发射出去,将那堆石头打了个七零八落,碎石乱迸。其中还有一块石子调皮得很,往一旁奔得老远,竟然直往李全面门飞来。李全躲闪不及,脸皮被石子划破了一道虎口长短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汨汨流了下来。
枪声响过,忽见樊城墙边冲出来一票人马,个个手持钢刀、杀气腾腾,看身上服色,乃是孟珙手下的大宋忠顺军将士。
原来是孟银屏领军在樊城墙
边埋伏接应,听到火枪响起,还以为柴安风同红袄军一言不合发生了什么冲突,所以急急忙忙领军出来,是准备增援柴安风的。
可一看此处并没有什么人员伤亡,两帮人之间的气氛也还算和谐,显然没有发生什么搏斗,让孟银屏见了不禁有些懵逼。
柴安风忙道:“银屏你慌什么?我逗着别人玩呢!”
孟银屏没好气道:“什么事情都能逗,打仗要死人的事情,能逗吗?军中无戏言,军中无戏言,你倒好,还放起枪来了,不怕吓死人吗?”
人倒是没被吓死,倒也被吓得不轻。
李全那边刚被火枪的威力惊到了,又见柴安风早有埋伏,他便更加心虚,努力压服住心里的恐惧情绪,还在假装胆大地质问柴安风:“你……你不怀好意,居然埋伏下重兵,想要害我吗?”
柴安风见状,咧嘴一笑:“嘿,李全,我要害你刚才火枪就打在你身上了,犯得着动用伏兵这么兴师动众的吗?你倒是看看啊,我的火枪威力如何?比起你的武功如何?”
李全早就愣住了:火枪速度极快,几乎是声音响过便造成了杀伤,全无痕迹可循,寻常武林高手躲避弓箭尚且不易,对于火枪更是没法闪避,只能听天由命而已;而火枪威力之大,也是匪夷所思。江湖上,那些打把式卖艺,搞得什么徒手劈砖、胸口碎大石之类的,都是些骗人的玩意儿,要若没有几十年硬功的磨练,哪有这等功力?
可柴安风手里这两百号人物,虽然也都是些精壮汉子,却大多没练过什么高明的武功,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