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围点打援!”柴安风接话道。
这是后世解放军的经典战术,柴安风作为一个穿越者也是十分熟悉的。
“那总不能就坐以待毙!不可能一点破解的办法都没有吧?”柴安风又问。
孟珙答道:“办法是有的。那就是命令樊城守军这就弃城不守,全军出动,或许能将完颜合达击退,然后再收复樊城。只是这样做风险太大,搞不好就樊城就不战而失了……”
“废话,人都没了,要一座空城做什么?”柴安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小孟将军啊,我们的战略眼光要放得长远一点,不要执着于一城一地的得失、更不要舍不得瓶瓶罐罐,要运动起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这是“他老人家”的军事思想,经过了实战的考验,被无数国内外军事家奉为圭臬,柴安风现在忽然来了个“借花献佛”顿时将本就深通兵法的孟珙说服了。
只见孟珙眼睛一亮:“柴爵爷的话,真是醍醐灌顶。好,就这样办!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求爵爷帮我去办。”
“什么事,你尽管说。”
“去请一道圣旨,请一道让父亲出城反击的圣旨。”孟珙解释道,“我的军令命令别人有用,可命令父亲就不行了。父亲领军作战太过小心了,他是宁可在樊城里饿死,也不愿主动出城野战的。只有皇上亲自下旨,才能让他回心转意……”
“这事好办。不过旨意还是你来拟,尽可能把道理讲透一些。皇上那边,我会请皇上用印的。”柴安风打了保票。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
皇帝赵昀一见孟珙拟下的旨意是要暂时放弃樊城,一下子就犯了迟疑,支支吾吾说道:“这……这不太好吧……樊城是江淮屏障,要是丢了……就怕太后和史相国那里交代不过去……”
要光提太后杨氏的名字,柴安风或许还能心平气和地同小皇帝讲讲道理,可一听到“史相国”这三个字,柴安风便生起气来,扬着那张由孟珙匆忙写好了、就等着皇帝签字画押的纸条,说道:“皇上!你怎么就弄不明白呢,你看,这里白纸黑字,已经把道理讲得很透彻了。”
柴安风又重复了
一遍他的理由:
第一,城外的人死光了,樊城一样保不住;
第二,人比城重要,就算万一战败、丢了樊城,至少也能将城内的百战精锐带回南方;
第三,如果能够击退城外的完颜合达,那樊城之围,不也就迎刃而解了吗!
说完,柴安风见赵昀还在犹豫,便又总结了一句:“时间不早了,要是到了夜里,孟银屏和送到北岸的将士那就更加没法打下去了。皇上,你也长大了,总有亲政的一天,总不能时时、事事看史弥远的眼色吧!你就自己做一回主吧!”
这几句话,放在古代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大逆不道的话,要是皇帝有心追究起来,判你个斩立决都是轻的,治你一个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也不算严刑峻法。
因此柴安风这话一出口,襄阳城墙上的人无不惊呆住了,天晓得柴安风怎么会用这种口气当面指摘至高无上的皇帝。
可柴安风这几句话偏就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
皇帝虽小,可野心人人都有,就是再无能的皇帝,也绝不愿当一个傀儡!
只见赵昀脸上忽然浮起一种难以言表的神情,似乎都能听见他上下牙齿互相磨损发出的“吱吱”声响:“好!我就做回主!柴安风,你把圣旨给我,我这就给你盖上大印!”
看着圣旨上终于盖上了颜色猩红、形状端正的大印,可柴安风松了口气,却又再次紧张了起来——没有送信的人啊!
还是苏南雁自告奋勇:“我来!”
柴安风却不放心:“你行吗?对面可不是小小一个刘天雄,是金国鞑子的千军万马!”
“我是去送信,平安地去、平安地回就是了,又不是同他们拼命去的,能有什么危险?”苏南雁道,“更何况这里除了我,还有谁能去送信?”
苏南雁没有胡吹海螺,她是有真功夫的。
只见苏南雁将宝贵的圣旨揣在怀中,快步下楼来到襄阳码头,选了停泊在码头上一艘盐帮的轻快小船,不过一眨眼功夫便已到了樊城码头之侧。
樊城码头已被大批金国水师战船沉没后的残骸堵住了,就算是盐帮的小船也难以接近。不过这并不能阻止苏南雁,只见她脚尖略一发力,便从小舟之上
腾空而起,稳稳落在一条随波起伏的大木板上,随即又跳到一根木条子上。如此这般三跳五跃,苏南雁居然已经站在樊城码头堤岸之上了。
柴安风见了,禁不住赞叹道:“好个苏南雁,果然身轻如燕!”
就连从来不夸奖妹妹的苏知鱼都不得不承认:“南雁武功早就比我强了,而论起轻功上的造诣,我更是望尘莫及啊……”
转眼之间,完成了送信任务的苏南雁便又乘船回到了襄阳,快步登上城墙,却是脸不红、心不跳——果然好内功、好耐力。
眼下情势紧迫,柴安风来不及嘘寒问暖,忙不迭地问道:“南雁,你见到孟老将军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苏南雁却发起大小姐脾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