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占不到多大便宜。不过这人做事还算小心,如今金国北边又有蒙古人大军压境,应该不会用阵前劝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吧?”
柴安风笑道:“孟老将军这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攻取襄樊那是多大的功劳?完颜合达一样也会无所不用其极,这就叫利令智昏吧?”
“哈哈哈。”柴安风忽然笑了起来,问刘世兴道,“刘世兴,我问你,完颜合达是什么样的官职?”
刘世兴想了想,说道:“他好像是金国副丞相,领了三镇节度使的兵权,至于爵位么,则是世袭谋克。”
“世袭谋克?这又是什么职务?”柴安风问道。
孟宗政又解释起来:金国军事施行蒙安谋克制度,
将金国军民编成一户,每三百户为一“谋克”,每十谋克为一“猛安”,同后世大清的“八旗”制度有些类似,是一种军民合一的,颇为简单高效的军事制度。
虽然随着金国灭亡北宋,原本局限于东北一地的猛安谋克制度无法管理广袤的土地、众多的人口,已经渐趋破产。可制度的惯性却流传了下来,那完颜合达的世袭谋克爵位,就意味着他世世代代能够管理三百户人口,在金国国内算是一个不低的爵位了。而且随着金国走出东北苦寒之地,占领了中原的花花江山之后,一个谋克调动和享受的资源早已是十倍、百倍地扩大了。
所以,金国的将官,能够混个世袭谋克的爵位,已经算是走上了人生巅峰了。
至于世袭猛安,武将即便实力、运气指数都到达了爆棚的状态,并且还得是皇亲国戚之类的,才能够成为一个“猛安”。而国公,则是金国女真贵族汉化之后,参考大宋政治体制而创立的爵位。这个国公爵位虽然地位不如传统的“猛安”,不过政治、经济待遇却是丝毫不差。
“哈哈哈。”听懂了来历的柴安风忽然嗤笑起来,“你这个刘世兴也是个浑人。完颜合达才不过是个谋克而已,凭什么许诺封你做世袭国公?这就好像人家只有一只鸡,却要像你借一头牛,你要是借了他,他拿命来还你吗?你这号人物要是去做生意,还不得从婆婆家赔到姥姥家?”
说着,柴安风又放声大笑了起来。
刘世兴能够独当一面地镇守前线重镇樊城,早就已经是大宋朝的高级将领了,就连一手将他提拔起来的孟宗政同他说话,都还得留几分客气,又何曾被人这样当面嘲讽过?
刘世兴当然想要发怒,可面前这个崇义公柴安风爵位崇高、地位超然,更是赵宋官家都不得不善待的,他一个小小的外姓武官又怎么敢在他面前撒野?
这种愤怒淤积在刘世兴的心里却发
泄不出来,反而让他莫名冷静下来,忽然意识到:原来所有当事人之中,骗他的完颜合达是个明白人、劝他的孟宗政是个明白人、嘲讽他的柴安风也是个明白人,合着只有被骗的、被劝的、被嘲讽的他刘世兴自己才是唯一的糊涂人。
想到这点,刘世兴忽然“呀”地叫出了声:“我x!老子果然上了完颜合达这金狗的当了!”
骂了一句,刘世兴又忽然哀叹起来:“可惜我醒悟得太晚了,举城造反……老子这条小命就算是交代了吧?”
“不晚,不晚。”柴安风笑道,“你这厮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樊城你想反,就能反了吗?举城造反,这种大罪是你想犯就能犯的吗?你这厮长得丑,可想得倒美……”
要是平常有人这样编排刘世兴,刘世兴非得当场发怒不可。可现在柴安风这样说,明摆了是在替刘世兴开脱罪名。
任刘世兴再混蛋,也不敢当场发作,只痴痴问道:“柴爵爷,这话怎么讲?”
柴安风又笑道:“你出门看看去,这满城的人马,有几个会跟你造反投敌的?想反,你反得了吗?所以说,这谋反的罪名压根按不到你的头上。而且要是你放聪明点,让我和孟老将军商量商量,来他个将计就计,说不定还能活捉完颜合达,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世兴当然想活,孟宗政也不愿手下这员还堪得力的战将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了。
于是孟宗政一脸严肃地教训道:“听见了吗?刘世兴,柴爵爷有意保全,你还不把自己怎么同完颜合达商量的密谋的,全部合盘托出!”
“是。”刘世兴听话地答应一声,随即好像靴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本樊城作为襄阳的屏障重镇,孟宗政在巩固襄阳防务的同时,也常常到樊城来视察。可前不久朝廷传来消息,说是皇帝和崇义公要亲临襄阳视察,孟宗政便忙于襄阳接驾事宜,疏忽了对樊城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