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沉沉说道:“皇城司遇到了大事情,早就忙了个底朝天,哪里还有闲工夫来搭理盐帮的事情?小可今日前来,其实就是为了向爵爷、郡主通报这件事情。”
“哦?皇城司到底什么事情这么要紧?就连我堂堂公爵老爷,在行在临安闹事之中,被歹人挟持也比不上了?我倒要问问。”柴安风似乎还有些不服气。
苏知鱼点点头,却又四下张望了一番,问道:“不知爵爷这里是否机密?这桩事情全靠我盐帮的眼线才打听得到,放在朝廷里都还没几个人晓得呢!”
柴安风刚才还在跟姐姐柴念云讨论机密不机密的事情,这话正问到了他的嘴边。
又是柴安风脱口而出:“机密,当然机密了,我这里怕是比皇宫内院还要机密得多!哪怕是商议谋反,都是不打紧的。苏帮主你尽管说好了!”
“胡扯!你小子又在口无遮拦了!”柴念云当即斥道。
苏知鱼却接过话头说道:“柴郡主何须如此?爵爷见识广博、料事如神,我未开口,他便猜出了我的来意。小可所说的,正是一件谋反的大案子!”
谋反的大案子!
这几个字甫一出口,在场之人都好像过了电一般浑身一凛。
就连跟着苏知鱼一起来的妹妹苏南雁也是怔了一会儿,才嗔道:“哥哥,怎么这么大一件事情,你也不早点跟我说?要不是我死乞白赖跟着来了,岂不是还蒙在鼓里?”
苏知鱼愁容不改:“就是因为事情太大了,才不好单独跟你说。现在柴爵爷、柴郡主还有郑大老板都在这里,你或许还不敢放肆,我这才敢告诉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们在了,我怎么就不敢放肆了?”苏南雁脸上顿时浮起一片红霞。
“你别打岔,先听我说完。”苏知鱼道。
原来事情是
这样的。
去年大宋宁宗皇帝驾崩之后,原本继位的本不该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这位“宝庆”天子,而应当是济国公——赵竑。赵竑同史弥远有仇,甚至暗中发誓一旦继位之后,便要将这位宁宗时候的权臣发配到海南岛去。要知道,那时候的海南岛可不是现在的旅游胜地,还是纯粹意义上的“天涯海角”一般的所在,发配到那边去,就跟判了死刑没多大区别了。
因此史弥远孤注一掷,同杨皇后密谋,改立年幼的赵昀为帝,也就是现任的当今皇上。
至于赵竑,因是先帝钦定的皇储,又久在禁军之中执掌兵权,故而一时也不能滥加谋害,只能加封了个济王的头衔,远远支使出去,再派人紧紧监视住也就罢了。
然而史弥远虽然权倾天下也不乏真才实干,可行事却极为讲究亲疏之分,朝野上下得罪了不知多少人。再加上当今皇帝赵昀得位不正,朝堂之上固然不敢大放厥词,江湖之中却已是议论纷纷。
于是就有太湖潘氏双雄,勾连了太湖水匪,又联络北边的红袄军,打算拥立济王赵竑为帝。济王虽然野心不小,却还知道惜命。潘家兄弟派人过来联络他的时候,他虽也没有反对,却也没有答应下来,只随手给了报信之人几贯钱的赏钱,便打发了。
赵竑这样一个态度,反而让潘氏双雄左右为难——起事吧,事主赵竑尚且没有完全点头答应;不起事吧,可事情已经被赵竑知道了,要是他来个吃里扒外,立即向朝廷告发自己,那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嘛!
兄弟俩合计下来,只有兵行险招,先发动手下弟兄,将赵竑拿住;然后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先用济王的名义颁发檄文、揭竿而起,或许还有取胜的余地。
可仅凭几个太湖水匪,能有多
大作用?
潘氏兄弟想了又想,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北边答应一同起事的义军身上。没成想原本在江湖上名气极好的河北义军,这次却放了他们鸽子,临到起事之时,却不见半个身影。
这就倒了霉了。
潘氏兄弟无奈,只能拉起手边这几十号弟兄,驾着脚下几条小渔船,无比心虚地跑到湖州济王府门前,开口就说要共举大事。
济王赵竑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见来的只是这几个虾兵蟹将,料想要成功就仿佛天方夜谭,干脆号令手下,召集起王府护卫,三下五除二便将潘氏兄弟连同他带来的太湖水匪给一网打尽了。然后赵竑又顺水推舟,说是这几个歹人煽动自己谋反,而他对当今圣上忠心不二,已将歹人全部擒拿并交由朝廷处置。
这段并不成功且有些好笑的事件,在历史上称为“霅川之变”,是南宋并不波澜壮阔的历史之中的一段插曲之中的插曲。
柴安风并不是文史专业毕业的,只记得蒙古灭西夏、南宋蒙古会同灭金国、蒙古崖山灭宋等几件历史上都有名有姓的大事,从未听说过这件“霅川之变”的始末。
因此,柴安风听了苏知鱼的介绍,反倒觉得有趣,便笑道:“这位济王倒是个识时务的,眼看时机不对,便调转方向……嘿!也算是个人才,我倒想拜访拜访他,说不定还能成为知己呢!”
苏知鱼却一脸严肃地说道:“爵爷玩笑了。济王惹上了这样的麻烦,哪里还敢抛头露面,如今他是自己把自己锁在王府里,就怕有人想到他。唉!济王爷当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