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一笔极为可观的收入。
要知道,南宋朝廷虽然只有中国的半壁江山,可财政收入确实历代王朝之中数一数二的,一年国库收入竟达一亿贯以上,然而为了养兵预北、羁縻邻邦,朝廷的财政支出压力也异常沉重。因此收入虽然巨大,可支出一样繁杂,两相增减下来,一年的财政结余也不过只有四五百万贯左右,这还是在风调雨顺、财政充盈的年份。
也就是说,刚刚成立了不过半年功夫的一个小小的“崇义号”商号,一年的利润就能达到朝廷财政结余的五十分之一,可以在南宋云云富商之中占有一席之地了。
有了这样的财力支持,过了小半辈子屌丝生活的柴安风早已是今非昔比、财大气粗。
今日重阳佳节,柴安风召集起崇义公府上下人等,说是公府厨房里包了粽子要分给老少爷们品尝品尝,可除却粽子之外却另还有每户一封的恩赏。
南宋朝廷财政收入丰厚,国内富商大贾也极多,可寻常百姓的生活却过得依旧紧紧巴巴的——即便是像在行在临安这样的大城市里,一户人家一个月能有一两贯钱的收项,勉强维持住全家老小的吃穿住行就很不容易了。
可今日柴安风派出去的恩赏,便达到了每户人家二十贯钱,也就是说柴安风一松口,这些世代在崇义公府做事的家人们,就平添了整整一年收入的收项。
爹亲娘亲都比不上钱亲。
拿了这么许多钱,崇义公府的下人们自然是感恩戴德,一个个扛了上百斤重的铜钱,勉力做出鞠躬行礼的姿势,口中说着无数感恩的话。
特别是柴安风近身侍卫的“大个子”黄有功,因柴安风许了两倍的工钱给他,因此他这次分了整整四十贯钱,而四十贯钱足有两百多斤重,偏这厮天生神力,扛着这么许多铜钱也不怕折了腰,犹在“乐呵呵”笑个不停,一张刀疤脸上仿佛乐开了花。
只听他咧嘴笑道:“老爷真是大方,一个重阳节就给了我们这么多钱,那想必中秋、除夕佳节给的赏赐必然更多。我看我们也别去做什么工了,干脆在老爷身
边安心伺候也就是了。”
难得黄大个子也会拍马屁了。
柴安风听得心里得意,便也笑着答道:“那是自然。做工是不会让你们做一辈子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要到了时候……”
柴安风的意思,是想要以柴家这些世代家人为骨干,组织起一直又具有极强战斗力、又对自己绝对忠诚的武装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足以安身立命。
这一点关乎今后的历史走向,是柴安风心里的小秘密,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他也没有开口透露过半句,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姐姐柴念云也不例外。
因此柴念云还以为弟弟犯了妇人之仁,赶忙插嘴道:“别胡说!游手好闲之人难堪大用,我有言在先,我们柴家可不养闲人、废人。你们在外头做工,也要给我踏踏实实、勤奋肯干,不能仗着崇义公府的势力混日子。要是尔等做出了丢柴家脸面的事来,我柴念云自然有办法处置你们。都听明白了嘛!”
在柴安风穿越之前,呕心沥血地支撑柴家整个崇义公府的便是这位柴郡主柴念云。
因此柴家上下对柴念云极为敬畏,听她语气严厉,不由自主地收起了笑容,齐声答了一个“是”字……
未待这个“是”字声音落定,却听门外传来鼓掌之声,又听有人赞道:“大侄女治家有方,怪不得我们柴家日益兴盛起来,让我这个做叔叔的都替你们高兴呢!”
柴安风循声音望去,却是自己的二叔柴辅仕来了。
他这位二叔不算是坏人,却没有经营牟利的本事,便只能坐吃山空,偶尔还须要跑到本家崇义公府里来打个秋风什么的。
柴安风原本对此人十分厌恶,可他现在成了富豪,偶尔接济柴辅仕个几十贯铜钱也不是什么大事,因此对这个“叔叔”的态度,可以用“黑转路”来形容。更重要的是,柴辅仕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居然跟如今权倾朝野的权相史弥远扯上了关系,在柴安风看来,留着这么若有似无的关系,将来总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
于是柴安风斥退众人,便扭头对柴辅仕朗声说道:“
二叔真是好耳报神,听说我们今日欢庆重阳佳节,不可能只是为过来道一声安康、吃两块重阳糕的吧?”
面对如今这么个财力、势力越来越大的侄子,柴辅仕怎么也不敢摆出长辈的架子来,立即陪笑道:“哪里……哪里……如今大侄子是临安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没事二叔我怎么敢随便就到崇义公府里来……大侄子猜得没错,二叔我正有一件事情要商量……”
“哼!”柴安风笑道,“不就是要钱么!二叔刚才也看到了,我刚给府里这些家生的下人派了钱,零零总总也花了有一万贯上下。如今府里已经剩不下多少现钱了,挖地三尺也就能刨个五六十贯钱出来,就怕二叔嫌弃这几个铜板太寒酸了些……”
五六十贯钱,相当于临安城里一户小康之家两三年的收入了。
柴辅仕还没有开口,就从本家这里刮了这么许多钱,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感谢道:“不愧是我柴家的大侄子,出手这样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