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上 纳妾室公府烈火烹油 拒和亲朝局暗流涌动(1 / 2)

柴安风好歹也是在机关单位混过几年的,还是练就了一些揣摩领导用意的本事的。

于是他将杨皇后两句话咂摸了几下,幽幽答道:“莫非是说,只要是崇义公府出产的物件,宫里便会长期收购?”

“换句话说,只要不是崇义公府出产的东西,官家也就不会青眼采购的。”郑婷儿忙不迭地接话道。

其实柴安风也体会到了这层涵义,只是不便出口,心中却在暗想:老姐果然是好本事、好谋略,轻轻巧巧一句话,既让郑婷儿渡过了难关,又将她同皇家的联系死死捏在手里,可谓是一石二鸟了。

想到这里,柴安风忽然觉得姐姐柴念云的做法未免太过刁钻了些,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却不知郑婷儿有没有想到这一层,只听她又接着往下说道:“所以说,我想干脆将错就错,就当我郑婷儿名下的产业是崇义公府的产业算了!”

柴安风闻言心中一动,忙问:“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想让我名下的纺织厂,挂在崇义公府的名下。这样,至少在明面上,我手里出产的绸缎和瓷器就相当于是崇义公府出产的。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售给皇家了,除了从朝廷那里稳赚一笔钱之外,对提升我这边的名头也是大有裨益的。当然了,崇义公府府的名头,我也是不会白用的,我每年可以分一部分利润给爵爷,至于数额么,一切好谈。”郑婷儿侃侃而谈道。

原来是“借壳上市”啊……

这种旧瓶装新酒的套路,就算放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商场,也不算是十分常见,居然被远在南宋朝的郑婷儿这么个弱女子想出来了。这种意义上来说,郑婷儿也算是一个不逊须眉的商业奇才了。

话至于此,柴安风陡然间发现,原先那个还有几分稚气的小

姑娘,经历了这番商海沉浮,竟已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蜕变成一个冷静果敢却又锐意洒脱的大商人了。

这让柴安风有些欣慰,又似乎有些惶恐,忽然想起自己认识郑婷儿是为了结亲联姻这件事情,便赶忙问道:“婷儿,你还没忘记吧?我们可是因为相亲而认识的……这么说的话……只要这桩婚事成了,那你就是我柴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了,也就无所谓挂名不挂名了……你说对不对?”

郑婷儿如梦初醒,“哎呦”叫了一声,道:“要不是爵爷提醒,我几乎忘了。不过这事我恐怕是要对不住爵爷,我现在经营名下的生意都忙得不可开交,儿女私情这些事情确实是难以顾及。要么不如……不如……不如……”

郑婷儿正在思索着寻找适当的拒绝柴安风的词汇,柴安风自己心中却清楚得好比明镜似的,叹息道:“有缘无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就是我们一男一女合股做生意,外人看来或许难以理解,恐怕将来又要多费许多口舌功夫了……”

柴安风这话出自肺腑、发自真心,却将郑婷儿惊得仿佛五雷轰顶——自己将来就要以“崇义号”为名义去做生意了,可万一别人打听起自己同“崇义公”柴安风是个什么关系的时候,自己应当如何解释呢?

要是放在后世的二十一世纪,那解释起来就方便了。

什么关系?金钱关系呗,还是那种纯粹的、不掺任何感情的、赤裸裸的金钱关系。

可远在一千多年的古代,凡俗之人又怎么能理解这种关系呢?在他们眼里,除了官场上迎来送往的什么师生、同年、同乡关系之外,就只有血亲、姻亲关系才是最紧密的。

殊不知,这种用所谓道德、伦理、道统维系的虚无缥缈的关系,即便说得花好稻

好、信誓旦旦,那也能随着共同礼仪消散而随之分崩离析。反过来讲,也只有共同的、长久的利益才能带来稳定的、隽永的关系。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只可惜,这样先进的理念,别说是那些凡夫俗子了,就是郑婷儿自己都难以接受,踟蹰了半天,忽然咬了咬牙:“爵爷,不如……不如我们就结婚了吧?”

“什么就结婚了?”柴安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婷儿,你可要想清楚了。”

郑婷儿话语之中带着几分腼腆:“我当然想清楚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地用‘崇义号’的名义出去活动。而且我也想清楚了,做妻……我怕是配不上爵爷的,那就先做个妾吧……”

柴安风听了,脑子又是“轰”地一响,努力压低了声音,惊呼道:“别啊,婷儿你一个大好的姑娘,怎么能沦落到当别人的小妾?这……这叫我怎么好意思?”

郑婷儿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爵爷,我是什么身份,我自己知道。原先你同我相亲,也不过是看中我郑家家大业大的份上而已,我一个分了家的女孩子,又是商人身份,凭什么高攀你崇义公府,当公爵老爷的少奶奶?”

这话还真有道理,连柴安风都有些被说服了:“那可就要委屈婷儿你了……”

柴安风自然是喜出望外,可他焉知郑婷儿心里也是别有盘算:当了崇义公的正妻,那就相当于将自己今后半辈子全都同崇义公府给牢牢绑定了;可一个“妾”的身份就要随意多了,万一崇义公府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一个名分不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