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晚被打破,就连云天酒楼喝得醉醺醺的士子小姐们,也在侍卫的拉扯下,仓皇的往家中逃去。
林潜和纪乘风骑马走到一半,便发现道路被人群堵塞,往前不得。
“怎么这么多人?”纪乘风诧异道。
“因为歌会。”林潜面色冷峻,“每年的今天都会有歌会,不单是云天酒楼热闹非凡,还会带动周边的商家,小贩开展活动,形成市集,久而久之,百姓到了这一天,会自发的出门游玩。”
“如今在百姓心里,今天已经算是半个节日了。但是,不同于节日的是,这民间的欢宴并不会太引起官方的重视,反而分散了守备力量,火势一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过去吧。”
纪乘风恍然大悟:“所以,王爷您觉得天牢才是歹人真正的目标?”
林潜缓慢摇头,他只是第六感罢了。
引起骚动的可能性有很多,但林潜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里的,就是司徒青那张可怖的脸。
这个疯狂的北凉之狐,就算身陷囹圄也还在谋划什么。
而且,林潜还有第二重原因:
好不容易,才获得一点母亲和身世的消息,不能就这么断了!
“下马,从房顶上过去!”
林潜当机立断,直接从马背上纵身而起,施展轻功在上了房顶,纪乘
风紧随其后。
两人风风火火朝天牢方向跑去。
天牢底层。
那名招待过林潜的狱卒,正一脸恐惧的不断后退,手里长刀完全无法给他带去太多的安全感。
他慌乱得几乎要站不稳了,仿佛正有一只洪荒猛兽,正在向他靠近。
要知道,能在天牢里任职的,那都是个中老手,什么风浪没见过?
连这样的人都被吓成这样,可想而知,来者有多么可怕!
“你别过来,别过来!警钟长鸣,很快就会有人赶来增援!你最好……”
呼!
来者并没有容他把话说完。
一只古铜色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脑袋,就像捏小鸡般将他慢慢提起。
狱卒发出痛苦不堪的惨叫声,手里的刀,胡乱挥舞。
然而,长刀砍在面前铁塔般的汉子身上,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居然毫无效用。
“莫做梦了,今日,他们无暇理会这里。”
比寻常人大腿还粗的胳膊猛地发力,噗嗤一声,狱卒的脑袋被生生捏爆,像是一颗烂掉的西瓜,被壮汉随手丢到一旁。
而在壮汉身后,满地都是残破尸体,直如修罗战场一般。
壮汉一步步来到最深的牢笼前,没有眉毛的他,做了一个挑眉的动作。
“你被废了?”
话语中不带任何情感。
阴影中,司徒青往前倾了一
点,火光照出他半张犹如厉鬼般的脸,“有区别吗?”
“没有。”
无眉壮汉猛地一挥胳膊。
铁柱般的手臂扫在铁制栏杆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可怕声响。
随即,牢笼破开一个大洞。
坚固铁牢在这人面前,跟豆腐没有区别。
壮汉一步进入,走到了司徒青面前,却……突如伸手掐住了后者的脖子。
那对虎目之中,终于多出一丝人类情感,只是这情感却不是老友重逢应有的欣喜,而是……无比的愤恨。
“就算要死,你也一定要带着我们一起吗!!”
虎吼喷出的气流,吹得司徒青须发乱舞,他满脸通红,呼吸不能,嘴角却挂着疯狂且邪性的笑意。
壮汉瞳孔颤抖,怒哼一声,最终放开了手。
司徒青剧烈咳嗽了一阵,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我没叫你们来,是你们自己要来的啊,哈哈哈哈……”
“你!”
壮汉怒目而视。
他的目光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有惋惜,似有悲恸,似有怨愤。
“跟我走,一切都结束了,到此为止。”
终究是无可奈何,他气哼哼的随手在锁住后者的铁扣上一掰,直接将之掰成两截。
司徒青脸上的肌肉略微抽搐。
壮汉这才注意到,钉扣锁的铁钉,居然是从司徒青的肩头锁骨上
穿过去的。
“混蛋!”
咒骂了一句,壮汉翘起几根手指,试探了几下,感觉都不靠谱,于是瓮声喝道:“忍着点。”
捏住铁钉,他快速无比的把钉子抽了出来。
沾满污血的钉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上面的血渍都已经开始变黑发臭了。
“嘿嘿,谢了,不过……我不走。”
司徒青略感轻松的一屁股坐倒在地,无赖的笑着。
“你,什么意思!”
“我不走!”
司徒青脸一板,双目中闪过一抹锋锐。
壮汉竟被他喝得一滞,本能的闭上了嘴。
气氛凝滞半晌。
司徒青幽幽开口:“我走不了了,我的病……已经没治了。”
壮汉一怔,接着冷笑出声,“所以……你是故意引我们来送死?”
“死?”司徒青额头青筋暴起,“现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