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奎说:“我这算不得什么,想当初我们有个同事靠这一手讨未来丈母娘欢心,那是硬生生赚了半套房。” 陆知新询问道:“那这个同事现在没在咱们单位这吗?” “哎,那小子给丈母娘赚了半套房之后丈母娘就把房都交给女儿手里,让夫妻俩去经营,他现在早就成了包租公啦,不像我们,还得为了明天的工资而努力。”曾奎说,“这小子过得美滋滋的,早想不起我们这些同事了。” 自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发酸,曾奎连忙换了个话题谈起最近春招单位却没找到几个能上岗的实习生,就业环境一年比一年难,作为大学生的陆知新也深有感触,两人一路相谈甚欢,陆知新被车捎到了自己家的家门口才下车,曾奎也从驾驶位上下来,准备仔细观摩一下这北方地区的老房子。 “你家这房子门槛可真干净啊。”曾奎感叹道,这就是乡下的情谊吗,主人不在家还有邻居天天帮着扫门槛。 陆知新看一眼,心里想,是啊,毕竟是舅舅打滚打出来的,灰估计都在对方前天特意穿的旧衣服上被带走了。 拆迁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早在村里驻扎了一个星期了解情况,他那舅舅一直在人家周边和村委会周边又嚷又闹想要把这房子或者村子里面的集体资产要下来一点放自己的口袋里,拆迁办的工作人员只有一句话,“秉公行事”,拿什么东西来办什么事,东西不全别在这张口,跟在后面一起驻村的警察可不是吃素的,陆知新的舅舅去了两次就不敢再去了。 村委会这边一开始推搪,毕竟有的人觉得陆知新舅舅是外公的亲儿子,陆知新是外公的外孙子,就算有遗嘱,那也不能把陆知新舅舅的继承权都全取消掉,有的人觉得最开始来了解情况的两位领导都听过这个语音了,非要分给陆知新舅舅那是村里面不要脸欺负小孩,不肯替陆知新舅舅张这个口,陆知新表姨托自家男人了解到这个情况后,找了还能说得上话的老人,把村委会和陆知新舅舅都聚到一起说话。 五婶她老公也去了,毕竟这村子里能为陆知新说话的人少,五婶可担心了,只是五婶一家毕竟和陆知新没太亲的血缘关系,这种事情上不好张口,只能让陆知新表姨先发挥。 据陆秋阳汇报,陆知新表姨在他舅舅面前那叫一个刚,骂也骂了是打也打了,但因为骂得难听却都是实话,也没人能阻止住表姨的发挥。 “出殡的时候你不在,花钱的时候全没你,知新跟我姐回来之后就改了姓,入了咱们村的户籍,火化老人的时候捡尸骨的是他,这孝子他也给老爷子当了,盆瓦也都是他给碎的,按咱们村里最老的规矩,是不是谁给摔了盆谁拿老人的东西,你就仗着自己不要脸回来是吃拿卡要,之前老爷子生病你回来的时候我没当面骂你,那是心疼老爷子,你以为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在我这里当个人,你户口都不是我们村里的了,也好意思舔着脸回来?我跟大家今天把话撂在这,我是本村的出嫁女,算在老公户籍上才有我的地,要是这种外迁户口还非得回来争地争房,那我也得跟各位算算,我没嫁人之前在我爸妈那的那块地是不是得给我加上算钱。” 这跟过来的人们赶紧劝她,有的让她别置气,有的则是说咱们好声好气的有商量,别上来就拿大。 一听这话,表姨就不乐意了,这村子里原来是谁家有男的就显得谁家有权利,毕竟打起来有人能给你出气,但现在谁打谁不都得进公安局转一圈吗,有的男的还不如女的能站出来呢。 “他不就是会拍个视频,拍呀,我也拍,把你干的这点破事都给你抖露出去,我看你这长了颗黑心的王八蛋能做到什么地步,你要是觉得不够你发挥的,我现在就给本地电视台的帮大哥和帮大姐打电话。”据陆秋阳讲,表姨把手机掏出来之后,半个屋子的男人们脸色都黑了。 丢人可不能丢出村!一群人是左劝右劝没人再愿意帮陆知新舅舅说话。 陆知新舅舅一看闹到这种程度,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都没有,第二天下午就灰溜溜的离开了村子,临走前还为了装样,特意在门口打滚又拍了个短视频,标题故土难离。 只是可惜没人在乎这让人养胃的短视频大结局,播放量至今才一千不到,哪怕是陆知新也觉得,这个中年人实在是又恶心又可怜,不值得再为他付出一丁点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