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充分展现的现代工业品对冷兵器时代军队的绝对碾压。
陆渊只用的半吨汽油,便将三千余精锐北路军逼降,更是将兖州联军进攻濮阳城的桥头堡彻底摧毁。
最让陆渊高兴的还不是这些肉眼可见的战果,因为在陆渊看来,战俘中有一个人的潜在价值,远远高过了取得所有的战果。
陆渊第一次见到于禁,这位号称毅重的将军正是最狼狈的时候。
他浑身铠甲凌乱,脸上也被浓烟熏得乌漆麻黑,身上缠着的绳子左三圈右三圈,似乎是抓住他的将士生怕他能飞了似的。
此时于禁的脸上已经看不到统兵大将的沉着和威严,他站在陆渊的大帐下,眼神里竟然颇为惊恐。
陆渊微笑着对于禁说:“于将军,可认得我么?”
于禁此时还想倨傲,然而喉咙动了动,硬气的话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双腿竟然一软,在大帐中跪了下来。
“罪将于禁,不识国师将军天威,竟敢引兵冒犯,只当是罪该万死,但请天师垂怜,饶罪将一命!”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历史上为了活命而乞降的人,自然不会在这个位面突然变成硬骨头。
然而陆渊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人无完人。
换句话说,陆渊前世读过历史书,对于这个时代的英雄人物身上的性格缺陷,陆渊敢说这里可没人比他更了解了。
于禁不敢死,那就不要将他放在容易死的地方,如果不指望于禁能力挽狂澜,那他作为一个统兵大将,还是很合格,甚至很超模的。
陆渊看着跪地乞活的于禁,脸上故作惊讶,说道:“于将军,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说吧陆渊赶紧叫典韦将于禁扶起来,然而典韦似乎对于“扶”这个字的理解有点问题。
他下去直接一把揪住于禁铠甲的后领,单手用力往上一提,便将于禁整个人提了起来。
仿佛是在抓一只鹌鹑……
这下于禁不仅没有宽心,反而更害怕了。
陆渊让人给于禁松了绑,还命人专门打来干净水,让于禁洗漱一番,多少给了他一些体面。
整理仪容后,陆渊还给于禁赐座,让人上了些饭食酒水给他压惊。
然而此时于禁哪里还有什么胃口,他都怕这是神鬼莫测的陆天师赏他的断头饭……
于禁想到这一茬,便吃也吃不下去,反倒是冷汗直冒,硬在哪里苦熬了半炷香时间,才终于等到陆渊再次开口。
陆渊:“于将军,你此番战败,其实非战之罪。之前你步步为营的蚕食之策,可确实要将我置于死地了。”
于禁惶恐回答:“罪将微末之才,岂敢……”
陆渊摆了摆手,制止了于禁的后话,如果于禁愿意投降,归入他陆渊的麾下,那陆渊希望于禁不要从此没了信心,毕竟他希望得到的是襄樊之战前意气风发的曹魏五子,而不是被俘到东吴后信心丧尽的囚徒。
陆渊:“之前你效力于济北相鲍信,战场上的事情,各为其主,我也无意追究。
于将军确有帅才,还望你不要妄自菲薄。
只是我确有一言,请于将军姑且一听。
有道是人力尚有竭时,凭你于文则如何文韬武略,兖州战局也已经被我陆渊打烂了。
可见战场之上,军略将才固然关键,但若选错了阵营,站错了边,也终归难免一死。
我惜你统兵之才,不愿杀你,但若放你回兖州军,却对不起我麾下阵亡的将士,因此固有一问,不知于将军,可看得上我的天道军,可能归于我陆渊的麾下?”
听了这话,于禁终于敢看陆渊一眼,眼睛里没有了惊恐,反而还有些愣神。
于禁:“将军,你果然不杀我,还愿用我为将么?”
陆渊知道于禁在担心什么。
站在现代人的角度,历史游戏玩多了,就会觉得战场上抓到一个良将,招降过来为自己所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这里面涉及到一个信任度的问题。
如果是主动带兵来投,那还算是交了投名状,像于禁这样确实是战败被抓的,多数都是被一刀砍了祭旗,要么是和敌人交换俘虏或钱粮。
即便是三国时期最喜欢任用降将的曹老板,他对待降将们的态度也很微妙。
虽说是重用,但每次出征,都会让夏侯诸曹的宗室监军或者统帅,就这已经算是三国时期少有的“唯才是举”了。
由此可见,重用降将,尤其是战败被俘的降将,并不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
陆渊没有回答于禁,反而问他:“于将军,张邈带着八千陈留军,先是攻取燕县,又占领延津白马二城,已将我天道军和洛阳之间的水路断绝,你可有良策?”
于禁眼睛微微眯起,神色上竟然有了几分狠厉,说道:“将军若是信得过于禁,将今日俘虏的兖州军还交给我统领,于禁愿为将军讨伐张邈,将陈留军赶出东郡。”
陆渊:“那张邈军有八千人,就算我将降卒全给你,你也只有不到四千的兵力,还都是新败的残军,士气已经跌到底了,对方可是两倍兵力于你,你还该夸此海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