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再去打开手机看时间。姜介他们在的时候,虽然时间也是一样的难熬,但好在有人就能算作陪伴,绝望中总是燃着希望的。饥饿、枯燥、疲惫让我想放弃,所以我几乎是报复性的吃完最后一点东西、喝完最后的水。 找到一块相对干燥且平整的石头,靠上去,却发现它飞快的吸走了我身体上全部热量。 我开始胡思乱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进了岔路,不知道这样的时光还要熬多久。 我很想哭一会,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依然忍不住,把脸埋进膝盖,咬住嘴唇哭起来,我再没有继续往前走的勇气,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到底离出口更近还是更远,和姜介他们又是什么距离,就这么无所依靠地在一片漆黑中,我觉得我再一次临近了死亡,这种折磨带来的恐惧远远超越了见到白蛇时的害怕。 究竟是一个人踏入未知更叫人恐惧,还是和一群陌生的人踏入未知更叫人恐惧?我所恐惧的,到底是这个“未知”,还是那几个陌生的人?我自己……还能走下去吗? 我是不是该回去找他们,起码能活下去的吧…… 从没这样不知所措过,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声音,让我的忐忑心情,瞬间变成了惊恐…… 循着声音看过去,一抹模糊的白色浮现—— 是那条白蛇。 本来已经心生绝望,临近疯狂那种绝望,突然我不知道现在该是什么心情。我独自面对它,之前由于姜介他们在身边而忽略掉的那部分恐惧感又完完全全重新袭来,现在有一份完整而有形的、冰冷而极具压迫感的恐慌。 它终归是野兽,野兽是致命的。 它在我身边盘旋,最后只留一个大头靠近我。它刚才是一直没离开吗?一直跟着我们? 我一时也不敢有动作,就这么和它大眼瞪小眼。实在也是累极了,我就原地坐了下去。它没有要走的打算,像是在模仿我,把它的头放到了地上,它肯放下警戒心离我这么近,说明我对它真的一点威胁都没有。现在我没有勇气去触碰它了。我们之间只有一个手电筒散发出的光亮,超过它头以外的范围什么都看不见。天敌在前,我居然觉得睁眼看着它我会更明白自己的处境,明白我与它的差距,觉得这样比闭上眼踏实。 已经习惯了光明的人,总会觉得光明就是希望、光明给人以安全感吧。 人在一些极端环境下总是会冒出些奇怪的想法。 我竟开始和它讲话。“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我想出去,你带我出去吧……” “你应该认路吧,对吧……我真的好想回家。” 我不逞强了,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姜介他们在做的事情,真的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普通人喜欢冒险,也不过是有限程度的给生活添些不同,而姜介他们更像是用命在追寻着什么,这死里逃生的路,很多人一生都触碰不到,他们却像是对此习以为常。 但我加入不了他们,我承受不了这些事。 好想回家。 为什么是我…… 我抱着自己的膝盖,默默流泪。我并不知道我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我将会遇到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想继续走了,离开也好返回也好,都不想继续了。 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大蛇的头已经离我非常近了。 “你如果要吃我,让我死个痛快也行。” 它忽然就动了,把头抬到与我的头平齐的位置,就像不久前遇到它那样。我不由自主的后退,却靠上了它巨大的身躯,它悄无声息地,已经把我紧紧包围了,我无处可逃。这样巨大的似乎有灵性的动物,都喜欢这么吃人吗? 我的死亡,会在下一刻来临吗?都说人在死亡时意识是最后消失的,如果那个时候我对肢体的感觉还存在,是不是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痛? 恐惧麻痹了我的四肢,让我无法做任何动作。 我们依旧对视,我看着它瞳孔里的花纹像波浪一样无穷的变换,视线开始模糊,好像被控制住,身体开始不听自己使唤,眩晕感一波强过一波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