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南的尚书坊,是致仕高官居住荣养的地方。
周牧斋是3朝老臣,又是以内阁首辅的身份致仕,受到的礼遇自然是最高级的。
当初周牧斋致仕回乡,至德帝特别下旨,在金陵为他建造府邸,供其安度晚年。
周牧斋坚辞不受,让家仆在金陵尚书坊买了1处府邸,同老伴和长子1家子在此居住。
同杨宏喜欢热闹不同,周牧斋是个安静的性子,致仕后就不在接受在任官员造访,只是偶尔同好友在1起喝茶、聊天、弈棋。
…
这天上午,周牧斋同好友石梅村坐在凉亭内喝茶聊天。
其间,两人谈到议政王在江浙查处贪官污吏之事。
石梅村笑问:“阁佬当年同议政王同朝为官,对他应该很了解,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牧斋手端着茶盅,沉思片刻才道:“不好说。”
“哦,此话何意?”
“想当初,议政王在参加殿试的时候写下1篇开海禁的策论,若是先帝采纳老夫的建议,也许就没有今日的议政王了。”
石梅村微笑道:“事实证明,阁佬反对开海禁是错的。”
“唉,当初谁能想到,议政王能在东南亚打出1片天地,将我大楚周边的国家都给打服了。”
石梅村压低声音道:“阁佬,我曾听杨阁佬说起,先帝在临终前有意问罪议政王,你可知晓此事?”
周牧斋闻言脸色1僵,他朝院墙外使个眼色,示意石梅村慎言。
石梅村伸手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功夫在心里暗想,“看阁佬这个意思,想必他也听说了此事。”
喝完茶后,他又冲周牧斋问道:“阁佬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议政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牧斋:“议政王天姿聪颖,见识广博,尤其难得的是,他对我大楚的百姓极为爱护。”
“哦,那他就没有缺点吗?”
“缺点自然也是有的,议政王贪花好色,先帝就曾对此颇有微词。”
“也许是他故意为之呢。”
“呵呵,开始可能是故意为之,后来只怕就养成恶习了。”
“阁佬言之有理,老夫听说江南3大名妓,柳若絮,飘渺,忆梅3位姑娘都成了议政王的宠妾。”
周牧斋乐呵呵地道:“石兄莫非是呷醋了?”
“岂敢,岂敢。”
周牧斋正要再调侃几句,却见管家急匆匆地走过来,冲其禀报道:“老爷,出事了。”
周牧斋:“何事?”
“负责督建铁路的傅拭傅大人押着宪祥大爷前来拜访。”
周牧斋吃惊地问:“你是说傅大人押着宪祥前来拜访我?”
“是的。”
石梅村忙站起身,道:“阁佬既然有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石兄慢走。”
将石梅村送走之后,周牧斋冲管家吩咐道:“将傅大人请至外客厅相见。”
“是。”
…
片刻之后,周牧斋在外客厅见到了前来拜访的傅拭。
傅拭1进屋,便恭恭敬敬地冲周牧斋施礼道:“下官拜见阁佬。”
周牧斋抬手虚扶道:“老夫如今只是致仕老臣,傅大人不必多礼,”
“阁佬过谦了。”
两人客气了几句后,周牧斋便直接问道:“傅大人,不知我那个族侄犯了何罪,要你亲自押解他送来我的府邸。”
傅拭忙从怀里掏出1封书信,双手递给周牧斋,道:“阁佬,这是议政王写给您的书信。”
“议政王?”
周牧斋愣了片刻,才赶紧接过书信,拆开来仔细阅读。
看完之后,他立刻怒道:“来人。”
管家快步跑进来,冲其施礼道:“老爷有何吩咐?”
“将宪祥带进来见我。”
“是,老爷。”
等管家走后,傅拭又从怀里取出5百两银票,递给周牧斋道:“阁佬,这是周老板送给下官的礼金,烦请阁佬转交给周老板。”
周牧斋见状脸现怒容,傅拭这是在当面打他的脸呢。
傅拭心虚地道:“阁佬,非是下官自作主张,这是王爷的吩咐。”
周牧斋阴沉着脸道:“请傅大人去外面稍候,老夫定会给你1个满意的交待。”
“下官告退。”
傅拭冲周牧斋行了1礼,便转身逃至屋外。
老实说,要不是被逼,打死他也不敢在周牧斋面前放4。老家伙虽然是致仕老臣,可他的门生故吏多如牛毛,随便跳出来1个,就够他喝1壶的。
…
这边,周宪祥跟随管家走进客厅内,冲周牧斋施礼道:“侄儿给叔父大人请安。”
周牧斋抬手1拍桌案,怒斥道:“跪下。”
周宪祥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叔父息怒。”
周牧斋:“我来问你,你向傅大人行贿,拿到为修建铁路提供石材的差事,可是真的?”
周宪祥忙道:“侄儿拿到为修建铁路提供石材的差事属实,可行贿之事纯属有人陷害侄儿。”
“放4,在为叔面前,你还敢狡辩。”
“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