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那么多个失眠的夜里，他不断回想起在乾阳读书的经历，想起练习册上的笔记，想起高考的试题和考试铃响的那一刻，虚无缥缈的身体和感受不到的呼吸……他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精力太过旺盛，因为没有在白天消耗殆尽，所以到了夜晚他的大脑才异常的活跃。　　然而即使是在干活时，朱品文的大脑也从未停止过胡想。先是冷不防地想起父亲的某一句话，再是病房里的某个人说过的经历，或是一些没由来的名词，莫名其妙地在他脑中罗列:　　没名字的是溪流　　没颜色的是鲜花　　龙眼的皮　　苦李的籽　　香气燃烧酒精　　灰烟吞吐艾草　　缅怀云彩的薄雾　　悼念夕阳的晚风　　天空劈断太阳　　一半是谷凉　　一半是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