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推开,有人走进来。
聂辞一抬眼,看到了周姜凛。
周姜凛带来了周姨煲的汤,默默将汤倒出来后,就坐在一边看着她。
聂辞也沉默一会,然后抬头看他:“担心了?”
周姜凛态度有点冷淡:“你说呢?”
聂辞点点头,“我知道你们会很急,但手机当时被温翎抢走了,我没办法联系你们……”
“但你就能联系到纪衡?”
周姜凛是不满,隐约还有点失望。
聂辞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当时是打电话给米米,结果是纪衡接的电话……”
“呵。”周姜凛做个深呼吸,白皙英俊的有个,有抹自嘲,“你能想到王米米,也想不到我……”
“真不是这样的,我找米米是因为……”
“先把汤喝了吧。”
周姜凛的情绪不高,可对她还是处处细致入微。
聂辞起初也没觉得怎样,她不找周姜凛只是不想牵扯进他,万一媒体那边捕风捉影,过度解读,对她对周家都不好。
可是看到他的样子,又隐约觉得她好像做错了。
看她这么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时而沉思时而懊恼地,周姜凛的眉梢轻挑下,最后侧过身子正视她。
“聂辞,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说在一起的人是你!”
“……”
聂辞无法反驳。
事实的确如此。
“好,你把我骗到手了又不好好珍惜,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
聂辞震惊地看他,“不是你说骗是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周姜凛干脆跟她摊牌了,“就算我是试用期的男朋友,那也是男朋友!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这证明你心里根本没我,证明我很失败也很失职!”
聂辞怔愣过后赶紧解释:“真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就是当时情况紧急,好不容易弄到手机,我没想那么多……”
“所以,不是故意忽略我?”
“当然不是!”
“好。”他点头:“这么说我就相信你心里有我。”
“……”
聂辞总觉得她被套进去了。
阴霾一扫而空,周姜凛又陪着她说了会话。
提到温翎,他说:“林女士那边……你想清楚了吗?”
“嗯。”
聂辞喝着汤,很淡定,“我在做这一切时,就没想过要转圜。她以前就恨我,现在不过是给了她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
周姜凛迟疑了下,还是说
道:“我听说,她的病情加重了,医院那边是建议尽快做移植手术。”
聂辞动作停滞,慢慢地抬起头看他。
“没等到肾源就要做手术,就要从亲属中间做配型,林女士没有兄弟姐妹,直系亲属也就只有……”
“我和温翎。”
聂辞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其实早前她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万一等不到肾源,她可以捐一颗肾。
周姜凛盯着她,眉头越拧越紧,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林安仪对聂辞确实不好,可她总归是聂辞的亲生母亲,他能劝她放弃救自己的母亲吗?
换作思考,周姜凛做不到。
聂辞却想得很开,她脸上没见多少愁容,淡定道:“如果真走到这一步,我也算是解脱了。”
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她也算是彻底还了林安仪的生育之恩。
——
周先生一连打了几个电话来催,周姜凛才不情愿地离开。
起身后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来,朝她张开双臂。
“拥抱。”他说:“从现在开始,你要习惯我适应我。”
聂辞看了他一会,还是慢慢抱住了他。
是啊,既然选择了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是该习惯了。
只不过,门突然
在这时推开。
是贾肃。
他拿着房屋相关文件过来找聂辞签字。
周姜凛冷冷看他一眼,对纪衡的人并不热情。
聂辞示意贾肃进来坐,然后又去戳了下周姜凛:“周总在楼下等你呢。”
周姜凛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贾肃大概说明来意,聂辞安静听着,最后却摇头:“我不能收,这是他的房子了,也应该是他的。”
做为受害者,纪衡才是所有人中最应该得到补偿的那个。
料到她会这么做,贾肃只得如实道说:“老板的意思是,呃……这是他对你的……补偿。”
聂辞突然明白了。
他想跟她彻底断了。
拿她爸爸买的房子补偿给她,倒是笔不赔钱的买卖。
不过,如果当真如此的话,聂辞还是很感激他的,单纯这件事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怎么说都是她赚了。
于是,聂辞坦然收下,“替我跟他说声谢谢。”
医院大门外,纪衡坐在车内,指间夹着烟,睨向对面正在争执的父子。
周父气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我看你就是被这个女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