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翎被带走了,记者也都追去了警局那边。
纪衡冷眼看着对面一出大戏落幕,推门下车,倚在车门前点了根烟。
青白烟雾很快消散,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洋房。
直到对面变得冷冷清清,他才扔掉烟,转身上了车。
车子开了进去。
负责留守的相关人员询问其身份,车窗揿下,露出纪衡那张仿佛细细雕琢过的脸,“家属。”
放行后,车子缓缓开进去,停在仓库前。
早有人等在那,看到纪衡后便将身边的留守人员都撤去。
纪衡下了车,大步走过去。
推开门,他打量四周,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这段时间,你就住这?”
聂辞身上披着一件男士外套,手里握着杯子,正在小口喝着热水。
听到他的声音,将杯子放在桌上,头也不抬,“不然呢,还指望温翎给我开间总统套房?”
她这种无所谓的口吻,让纪衡咬了咬牙,走过去看了她一眼,抿着唇动手脱下身上的大衣,随手将她身上的外套扔到一边,再粗鲁地披上他的。
“就为了两首歌,把自己搞成这样也要把她送进去,你是不是真的蠢?”
聂辞看上去十分冷静,垂着眸,缓缓道:“她偷我的歌,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她们母女不该这么诋毁我爸爸
!”她慢慢抬头去看纪衡,“我知道很多人都恨他,能维护他的只有我!”
所以,她故意打电话激怒温翎,让她失了分寸,让她对自己做了过分的事!
又在她被囚禁的这段时间,想办法联系上外界,开始铺垫舆论!
包括刘阿姨、包括那把水果刀、包括今天盛怒的温翎……
如今,做案动机明确,人证物证倶在,一夕之间,温翎由天堂坠入地狱,连个辩白的机会都不会有。
一切都是她的安排,聂辞本该开心才对,可她笑不出来。
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她低下头,只是说:“她本可以不是这个结局。”
纪衡眯紧黑眸,滞了几秒才走过去。
“我……”聂辞张了张嘴,又摇头:“我变成了跟她一样的人。真的……很让人不爽啊!”
费尽心机,不惜一切代价,跟温翎又有什么区别?
纪衡就这么看着她,他清楚她所有的想法所有的情绪。
倏尔上前,一把就将人扯进怀里。
聂辞颤抖着抬起手,双手慢慢抱住他的腰,越抱越紧。
“聂辞!”
门口一声尖叫,林安仪披头散发地冲进来,看到她扬起手就要打过去。
纪衡目光一寒,下意识就背过身去,把人护在怀里。
与此同时,贾肃也带人进来了,把林安仪扯了
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你姐姐!你亲姐姐!是我全部的希望,你怎么可以毁了她——”
林安仪从没像此刻这样不顾形象,甚至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像个泼妇一样扑过来。
“你毁了我的小翎……我恨你!我恨你!”
聂辞咬着唇,睁着一双清冷的眸,听着林安仪嘶哑的喊声。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生了你!”
聂辞一直都麻木地听着,心里空当当的,不知道疼。
林安仪哭着跌坐在地上,哭得嗓音嘶哑,脖子上迸出青筋,指着聂辞大骂:“你先是毁了我,现在又毁了我的小翎……我情愿没有生下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去死啊!去死!”
纪衡转过头,看着地上的女人,冷峻的脸沐在一片寒霜中。
“把她扔出去。”
他刚说完,腰间一双手倏尔收紧。
他低头去看她,聂辞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声音很哑:“别伤害她。”
纪衡皱眉,有那么一瞬,他特讨厌她的这种伪善。
亲生母亲又如何?
林安仪眼里什么时候有过她?每次都是一副恨不得她消失的憎恨模样,根本不管聂辞为了她牺牲了什么!
她才多大?
才刚刚二十出头的一个小姑娘,她扛起了整个家!
林安仪呢?
压榨
一个小姑娘还那么心安理得!
可气归气,纪衡还是没好气地朝贾肃那边看了眼。
贾肃会意,没再难为林安仪。
聂辞再也撑不下去了,突然倒在纪衡怀里。
见她昏了过去,纪衡面色微变,拦腰抱起她就往外走,这一抱才知道,她轻了可不止一点,整个人在他怀里轻飘飘的,他甚至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碎了她一样。
也只有在抱起她时才发现,铁链拴过的脚踝,被磨掉一圈皮,甚至都见了肉……
纪衡收紧拳头,经过哭泣不止的林安仪身边时,阴鸷的视线一寸寸看向她,残忍地笑了笑:“既然那么想她女儿,就送她进去一块做伴好了。”
林安仪听到这话,一下子愣了住。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想要抓住纪衡,贾肃立即挡了住。
“纪衡!你是不是忘了,聂康良害得你家破人亡!她是聂康良的女儿,是你的仇人!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