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队伍如两把尖锥,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白刃战的残酷程度远超过两军对射,倒下的士兵甚少有伤残,大部分都是直接当场身死。 双方都杀红了眼,刺刀,马刀,甚至铲子,士兵们用着身边能找到的一切,只为了干掉眼前的敌人。 反抗军的那名连长冲在最前方,他的胳膊在第一轮齐射中就被子弹擦伤,但他不管不顾,冲敌人打光了枪中所有子弹后就抄起马刀,砍翻了两名敌人后,被数人连捅七八刀,最后被钉死在了地上。但紧接着,扎死他的那几名帝国军也被随后而来的反抗军刺倒在地,没了声息。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帝国军的针发枪步兵团近乎被全歼,剩余的几十名残兵败将在帝国军火枪兵的掩护下逃回了后方。 这一战,步兵团直接被打残,反抗军甚至占回了两道防线,而连长也用生命向他的营长,向反抗军六营,八营全体官兵履行了他们出战前的诺言:“虽无胜之把握,但成仁,确有决心。” 至此,帝国军第五日的攻击也拉下了帷幕。 反抗军收缴了五十余把针发枪和弹药袋,而帝国军的少将军在最初的不可思议后,就是痛彻心扉的肉疼。他已经投入了近一千五百名士兵,就连三千人的部队里唯有三百人的针发枪步兵团都报废了一个,竟然还是没能攻下这座小小的石桥。 恼羞成怒的他命令炮兵团再次开始炮轰,他要把桥后的沟壕全部轰塌,把这些喜欢钻地的叛军们全部活埋了! 轰隆的炮声持续了近十轮,就连有一发炮弹命中了桥梁他也没有理会。 此时,他心中还巴不得真的就这样轰塌了这座石桥,让反抗军通通摔入河中喂鱼算了。这样一来,他就不需在明天再次面对这座让他损兵折将,似乎无论如何也攻陷不下来的石桥了。 然而,他的理智随着一门火炮的炸膛而再次占据了高地。 炸膛的火炮引爆了摆放在一侧的火药桶,腾起的黑烟伴随着被炸飞炮兵的尸骸,落了附近炮组炮兵一身。他连忙下令停止炮击,此时的火炮炮管在高强度的炮击下已经变得滚烫。 一名手贱的炮兵把手贴在了已经有些火红的炮身之上,立刻被烫地哇哇大叫。 少将军看着一片狼藉的炮兵阵地,脸上也是挂不住了,他冷哼了一声,就不管不顾地回到了营地。 在炮声稍息后,反抗军终于能从坑道中探出了头。 “帝国军这帮王八崽子是真恼了啊,打了我们多少轮?得有十来轮了吧?” 灰头土脸的夏尔看着四处都是狼藉的坑道感叹道。 这次的炮击终于起到一些效果,藏在坑道内的反抗军三死六伤,但是有一发炮弹在命中一个土堆后产生了跳弹,斜着轰入了设置在坑道背坡的野战医院,给伤员们造成了二次伤害。 四名倒霉的伤员被当场砸死,一名轻伤员被生生砸断了腿,成了重伤员。 随着太阳缓缓落山,第五日的夜晚是交战以来罕见的宁静。 反抗军在战后清点人数,把所有能战之兵整合完毕后,只剩下了两个连级单位,就算加上所有轻伤员和军官,也凑不够三百人了,因此反抗军自然没有夜袭的资本和能力了。 而胆战心惊,坚守了一整夜的帝国军终于熬到了天亮,这些负责守夜的士兵无不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他们争相庆祝又活过了一天,然后零零散散地聊着天打着趣,和来轮换的帝国军交接了岗位,而后方营地里的火头军已经为他们准备了热乎乎的食物。 此时,已经是第六营坚守此地的第六天,双方激战的第三天了。 两军对彼此的套路也都熟悉了,反抗军龟缩在工事内,帝国军则不断拿人命去填。 对此,帝国军也是无计可施。 他们用仅剩的五门火炮,照例轰了两轮沟壕后,就让火枪兵上前强攻了。 反抗军的沟壕内,一名名浑身漆黑,宛然泥猴子一般的士兵正有序地钻出壕沟,支援桥上的防线,他们的长官在士兵身旁不断为他们打气。 “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 当所有士兵离开坑道后,长官回头朝南方看了一眼,那是他故乡的方向。 紧接着,他便跟在士兵身后,义无反顾地也上了前线。 阵地上,在几轮试探性地攻击后,帝国军的火枪兵发动了第一次冲锋,但理所当然地被打退了回来,他们发现反抗军的士气与三天前刚开战的时候相比,丝毫没有减弱。 对此,帝国军也没有丝毫办法。 眼见反抗军的军官都在前线指挥作战,他们也让基层军官亲上前线指挥作战。 但经过连续几日的鏖战和惨重的伤亡,帝国军的士官普遍都产生了抵触情绪。 因此哪怕是少将军也没法对手下逼得太紧,他只能日日亲自坐镇在高台之上,让将士们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以此来鼓舞军队的士气。 此时,前线的帝国军火枪队正在发动十几人规模的,一次次又一次的进攻。 帝国军如同潮水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席卷而来,但反抗军宛若海边的礁石,每次帝国军的人潮都会被撞碎在反抗军的防线之上,只能激起一些血红色的浪花。 眼见正面战场只能依靠填人来慢慢地磨,一名正陪同着少将军在高台上观战的千夫长一拍脑袋,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少将军,我们为何不组建一支三四十人的精锐敢死队,让他们套上绳子,轻装上阵,绑在桥梁下方,避开桥上的叛军,直捣黄龙呢?” 少将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