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有序分开, 一个滚圆的身影悠悠哉哉的踱步而出。
安华昌堆起一个温和有礼的笑容, 笑道:“韩相大人有礼了,你是怎么知道在下在此的?”
“韩某如今只是个阶下囚而已。世子这一路部署, 不过是为了诱韩某现身。我如今既然已经在这了, 世子又怎么不来看个热闹。”
“的确。”安华昌笑道,“韩相大人的热闹是很值得一看的。大人猜得不错,这次在下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在下不比大人, 手下都是能人, 在下若不亲自出马, 实在无法让谷公子他们避开大人的耳目。”
“你极尽曲折,就是为了让我相信带着谷梁翰一路逃窜的人是谢清?”
“为了让大人相信这一切不是圈套,在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幸好我对你的关注本就比对别人多些,连带着谢大人我也能揣摩到几分。”安华昌拱了拱手,笑得越发谦和。
韩昀看着面前那张油腻的笑脸, 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道:“你的确对我关注颇多,竟然连蛛阁联络的手法都探到了几分。”
安华昌短促一笑道:“比不上大人心思深沉。”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似是相谈甚欢,周围的暗卫好手全都静默地立着。这场景平和到说不出的诡异。
忽然, 一声尖锐的怒吼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世子何必与这虚伪小人多言, 小心夜长梦多,被他花言巧语一番拖延后找机会逃了去!”
韩昀侧头,看见一脸愤慨的谷梁翰挤身上前, 若非被人拦着只怕要冲至他面前。
“愚不可及。”韩昀面色一沉, 眸光几变后终是叹道, “罢了,虽然被人利用,但你也是一心为了谷府。终归,你还是薇儿的哥哥。”
谷梁翰被韩昀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寒,片刻之前他已能感觉到韩昀的杀意。压下心头的畏惧,他吼道:“韩昀!你休要摆出平日的威风,真欺我谷家没人敢与你相抗吗?”
韩昀听言面沉似水。
安华昌见状笑道:“二位之间似乎有不少误会呢。不妨这样,韩相大人你随在下换个地方细聊如何?谷公子有句话说多得对,面对你,在下还真怕夜长梦多呢。”
不远处有鸟鸣传来。
韩昀浅浅地勾了嘴角道:“是该换个地方了。”
话音刚落,一直护在韩昀身后的齐缪尖声长啸,刹那间百鸟惊林。
转瞬之间,安华昌手下的暗卫便倒下了一圈。来人俱是手法干脆凌厉的刺杀好手。圈内,韩昀身后的人手也随即而动。一时间血光四起。
韩昀静静地站着,目光淡淡的落在安华昌身上,对周围的一切血腥仿若未闻。
蝎阁本就擅长暗杀,此番又突然发难,且有蛛阁相助。安华昌带出的人马有限,很快被屠戮殆尽。
安华昌面色一变,尚反应不及,局势已然天翻地覆。
“怎么会!你明明……”
“明明只携带了身后这点人手……可你不知,先前派齐缪前来营救的时候,我已暗地命人再此间一带埋伏。”早在派齐缪住谷梁翰出城时,他便命李赞隐于暗中注意通向白若寺的几处郊野的动静。因不知安华昌的人具体动向,李赞待蝎阁的人分散着埋伏了许久,直到安华昌放出谷梁翰被捕的假消息,蝎阁的人马才渐渐聚集到这片城郊。先前骚乱兵器碰撞的响动,就是指示他们靠近收拢的信号。
“为了胜世子这半招,韩某可谓倾囊而出。”
“你早知道这是个圈套?”安华昌不可置信道。
“从你试图让我相信跟在谷梁翰身边的人是谢清开始。”韩昀眸光深幽。安华昌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可有些事只有他和谢清苏妍三人才会知晓,比如为防内患,他们三人之间遇事留迹从来不会用蛛阁和蝎阁的手法。
安华昌皱眉环顾四周,忽然拍掌笑道:”好好好,韩相大人不愧是本朝最年轻的右相,倒底是在下棋差一招。在下关注大人多年,这一次是在下走得着急了些。不过……”
安华昌话锋一转,道:“韩相大人难道觉得抓住了安某,一切就结束了?”
“难道不是?”
见李赞控制住局势,齐缪将安华昌本为韩昀准备的马车前来。
上前时路过早已呆若木鸡的谷梁翰,齐缪顺手将他打晕横至在一旁的马背上。
安华昌神色淡定的上了车,待韩昀也上车坐稳后。安华昌笑道: “大人做事一向专独,在下可不同。在下做事喜欢与人合作,也算为自己多留些后路。这次出来为防万一,在下早与朋友们约好。两个时辰后,若是在下还没回去,都城恐有乱象,自然白若寺也不能幸免……一旦到了那一步局势将不可挽回,大人先前的一切努力可就白费了……”
“杨途恺手上的都城护卫军不过五千八百人马,你还从中抽调了一千守着白若寺。杨威全手上倒是有兵权,却远水解不了近渴。乱象?你打算倚仗什么来制造乱象?是陈怀川那几百私兵,还是你在都城内临时集结的底层差役?”
安华昌迎上韩昀的视线,自信道:“这些人马若是对付有韩相大人的都城自是不够,控制如今的都城却是绰绰有余。”
“世子对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