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能立起来,人就是这样,越是舒适的环境,就越是对自个儿不能狠心。如今虽说贤弟会觉得辛苦,可人生在世,辛苦是必然的事情,咱们来此读书学习,奔的是前程,为的是自己,什么光耀门楣那些大道理我就不说了,好与不好,还不是咱们自个儿最受利。我劝贤弟一句,且莫同那些个达官贵人搅在一起。他们是达官贵人,一出生眼睛就是往上看天的,这世道何年何月都没有公平过,怪只怪咱们投胎的时候没长眼睛,怪完了咱们还得咬牙往上爬,你自个儿有本事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拉拢你,根本不用你上赶着去巴结。依我看,只要贤弟狠的下心,一定可以封官加爵,官拜一品。”
也许大概张运和是误会了,她不曾巴结谁啊!但她顾不上解释,说不好张运和的哪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竟说的她热血翻滚起来。
可不是,她爹和她长兄但凡有一个在,她还真不一定就能立起来。
她是被逼出来的,其实她不是没有野心,只不过她本是个女子,幼时得到的教育,无非是怎么和同为世家的同龄女孩结交,她八岁那年她娘倒是说过,要等她十岁之时,便教她管家来着,哪知去年她十岁的生辰都没过,家中便出了巨大的变故。
是以,一个眼界有限的女儿家,就算是聪慧一些,又能有多大的野心。
可如今有个人告诉她,她可以官拜一品。
心里头明知这是句客套话,却又无端心生涟漪。
说了这许多话,张运和的书童阿豆,已经给他提来了饭食。
张运和生的不高,阿豆更矮,短手短脚,细胳膊细腿,一看就像是一颗豆芽菜。
对了,傅白彗都忘了,她好像确实听小德说过他们屋里住着一个豆芽菜,吃饭的时候跑的最慢,抢也抢不到,只能吃别人剩下的。
阿豆把饭食一一摆放在桌案上,傅白彗作揖告辞,看了那饭食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她走到了桌案前,拿了碗里的勺子一抄碗底……
“为何这粥里只有几粒米?”稀的照人影。
其实傅白彗问完,就明白过来。这世上,看人下菜碟的恶人多了去了。
阿豆不知是伤心还是胆怯,没敢看她的眼睛。
倒是张运和不惊不讶地道:“贤弟莫嚷,晚上食过就要睡觉,是得吃些好克化的。”
阿豆大着胆子嘟囔:“晚食过后,公子明明还要看书……”
却被张运和一瞪,缩了脖子,嘟着嘴。
张运和催促她:“贤弟,快回吧!”
傅白彗浑浑噩噩地回了屋。
心里是受了触动,可乱糟糟的还不曾理出头。
蔺觉看了她道:“来,吃饭。”
顺意和小德这才赶忙打开了提篮,将粥菜一一摆出来。
也亏得是夏天了,这要是三九天,饭里都该结冰渣了。
傅白彗接了小德递来的勺子,一搅粥碗,粥虽也稀,可比之张运和那碗,好了不止几百倍。
这顿饭傅白彗吃的一点都不香,不是有那种人,坐在她身边吃饭,不由自主都能跟着她多吃一碗。
蔺觉皱了皱眉道:“饭不合口,你配些肉脯。”
傅白彗摇了摇头。
“肉脯没了?”他明明记得她私藏的还有。
傅白彗又摇了摇头。
蔺觉不快道:“怎么,结巴才好,又哑巴了?”
要放在平日,他这样说,她就算不气也会有其他的反应。如今,她只抬了抬眼皮,道:“等到点心和肉脯都没了,大公子就别再差人买了,受大公子照顾这么久,傅阿白感激不尽。”
那么爱吃的吃货不要吃的了!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蔺觉把她这番话在心里嚼了许久,越嚼越生气。这是不仅不要吃的了,还准备和他划清界限呢!
大公子,是吧!
她好的很!
蔺觉冷哼:“那敢情好,省银子了!”
傅白彗心里还在想着其他的事情,没仔细听,那就更听不出来,蔺大公子又上火了。
她转头吩咐小德:“你说你屋里的豆芽菜是不是叫阿豆?那是张公子的书童,我告诉你陈小德,你下回再敢欺负他,我就扒了你的皮。”
他说问题出在了哪里?原来出在了张运和那里!
蔺觉咬了咬牙,觉得今天这佐粥的小菜,定是放了醋,他这牙都快酸倒了。
他想,就张运和那张小黑脸,她还上了心。
怪不得,她上一辈子瞧不上他了,原来,她口味重啊。
不对,说不定是有病,眼疾!
关键在于,上辈子,一见傅白彗就瞪眼睛,恨不得扑上去生吃了她的蔺觉,在这一辈子也没有那个觉悟发现到底哪里不对劲。
如此一对比,他还没有小德精。
午饭时的阵仗,小德一句话没说,可全程都在看着呢!
和他家公子住一屋的人,他不敢惹,但顺意就不一样了。
书童也有书童的世界,譬如一个房间住了十个人,要么拉帮结派,要么怎么地一个屋里也得分出个老大来。
小德谨记他家公子的教导,没打算争个老大来当当,但他就是想揍一揍顺意,好让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