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彗拿热脸贴了一次冷屁股,没理由再贴第二次。
酉时,她到了集贤门门口,等寿王府的马车,将好看见,卫子莫立在不远之处,还有一个人背对她而站,两个人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傅白彗瞥了一眼,没动,面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过了没几时,那卫子莫忽然指着她,怒气冲冲地道:“见了赵王世子也不行礼!别以为有寿王世子给你撑腰,你便能目无尊卑!”
那背对着她的人转了脸,她一看,果然是赵武楠。
快三年未见,光看他的背影,鬼才知道他是赵王世子,他后脑勺上又没写这四个大字。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傅白彗作揖道:“阿白见过赵王世子!方才世子没有转身,阿白还在想与卫兄说话的人是谁。是阿白痴傻了,如此神采英拔,早该想到除了赵王世子,就没有旁人了。”
说好听的,她可是打小就会。只是这好听的话,也是挑人说的。
她理也不理卫子莫,还哼了一声,垂着眼俯视他。
要知道,她在百鸣书院时倍受打击,见了蔺觉更受打击,可一观卫子莫的身高,啊哈,优越感爆棚,居然有正儿八经的男人比她矮,真高兴。
卫子莫就是找事来着,还想折辱傅白彗一番。
虽说赵王世子不止说过一次,小不忍则乱大谋,可毕竟事关了家族的荣誉,他这心里总有一道坎过不去,趁此机会刁难一下傅白彗,出一出心里的恶气。
不曾想,傅白彗是个想的开的,人家可是世子,而她,就是个别的世子的门客而已,别说是作揖了,就是下跪也行啊!
卫子莫的脸色没好看到哪儿去,这时,赵武楠笑了笑道:“早就听说了你要进京,原以为你上月便会来的。”
傅白彗与他客套:“家中有些杂事耽搁了些许时间。”
她在晤阳闹了这么大的阵仗,直接闹到了卫泽西的跟前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武楠没有多问,只是弯了眼睛又道:“几年不见,阿白倒是没怎么变,还是一样的眉清目秀,眸似琉璃,还像星光。”总是叫他忘不掉。
还没怎么开窍的傅白彗没品出话里奇怪的味道,展颜一笑:“世子也是一样的雄姿飒爽。”
旁听的卫子莫,只觉牙根儿疼的要命,以前也没有觉得傅白彗惹人讨厌。
八面玲珑是吗!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低级的谀媚。
还有那篇文章,当真是她写的?他却是不信。
指不定那是寿王世子聚集了所有的门客,为了迎合皇后娘娘集体造出来的。
寿王世子为了他那不成器的爹,也是操碎了心。
想起寿王世子,他便来了。
不远处,带着寿王府府标的马车,疾行而到。
起初,傅白彗还以为来的就是寿王府的马车,没曾想,蔺觉也在车上。
是以,他掀了车帷的那一刻,傅白彗吃了一惊,跟见了鬼似的。
只听他跟赵王世子道:“表兄有礼了,我腿脚不便,就不下车了。”
赵武楠眼神忽闪了一下,笑言:“你和我哪来那么多的虚礼!”
后头的卫子莫也笑了:“寿王世子真是有心,还亲自来接阿白!”
这话里带着刺和猜疑,蔺觉还没有出声,就听傅白彗道:“咦,你见了寿王世子怎么不行礼?”
噗!卫子莫掉进了刚刚自己挖的坑里。
真坑啊!
他红了脸,作揖:“光顾着说话,还请寿王世子恕罪!”
还在心里想,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傅白彗立在一旁,一翻眼睛,堂堂正正明着乐。
她笑的太灿烂了,引得蔺觉侧目,还诧异了一下,这才和卫子莫道了句“无妨”,转身又和赵武楠废话。
蔺觉道:“今日进宫,皇祖母还说起表兄,说表兄好久没有进宫,也不知道整日在忙些什么!”
赵武楠回:“皇后娘娘日不暇给,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做晚辈的不敢进宫叨扰。”
谁像你啊,想让你爹进京,可不是得跑勤点。
这样明着暗着的嘲讽,从上一辈子听到这一辈子,早就无动于衷了。
蔺觉笑了笑,“表兄说的也是,只是皇祖母惦记着,表兄还是抽个闲暇的时间,进宫瞧一瞧的好。”
嗯,废话完毕。
蔺觉的眼风一扫,傅白彗收到,又作了揖道:“赵王世子,阿白先告退了。”
赵武楠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等傅白彗一上了车,马车便调了头。
走出去一段路程后,蔺觉了然地道:“我就离了你半日,你就和卫子莫对上了?”
傅白彗摇头为自己辩驳:“没有,我今儿一共就见了他两次,满共就说了那一句话,就让你听到了。”
蔺觉有些不相信,看了她一眼,见她言之凿凿的样子,忽地笑出了声音。
心里还是气,但就是又想乐。
傅白彗本身就是那种,你不给我摆脸色,我也不好意思给你摆脸色的人,更是那种眦睚必报的。
她想起了卫子莫涨红的脸,估摸着他也不会罢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