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看,陆仁还是像他的,不管家里人如何责骂,外人如何看他,他自浑然不动,心里只有自己。
这样的人才能活得洒脱自在。
但现在就难办了。
江大人叹了口气,既然扳不过来,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
“既如此,一会儿我就去写一断绝关系的文书,你与我一起去官府签字画押,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你的父亲,这里也不是你的家,你爱姓什么姓什么,愿意做什么做什么,出了事也自己承担。”
陆夫人闯进门来,突然跪到丈夫面前。
“都怪我没有教好儿子,没有尽到妻子和母亲的责任,你要断绝关系,不如给我写一封休书。”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江大人赶忙去搀扶她,却无论如何都扶不起来,“你快起来,这逆子天生反骨,怪不得咱们,咱们已经用尽了法子,他冥顽不灵,日后如何都与咱们无关。”
“怎么能与我无关?”陆夫人哭,“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你疼他有什么用?你看他疼你吗?”
陆仁开口,“其实我听人讲过,母亲对孩子的爱确实是天生的,在她有孕之后身体就会不自觉对孩子产生爱,等孩子出生,还会有个什么东西随母乳一起产生,但父亲就没有这东西,毕竟当爹的不用生又不用喂。”
江大人:
陆夫人:
江懿:娘咧!
江照:娘咧!
半晌,江大人用力拽起妻子,他又咳嗽两下,“又是那孔氏给你讲的吧?你既然对她言听计从,何不认她做母亲?”
这次换陆仁哑口无言。
江懿:爹是真疯了。
江照:爹是真疯了。
这次换陆仁跪下来,他跪到母亲面前。
“母亲生养我一场,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若是让我将这生意交给朝廷,我答应。”
只是报答之后,这母子情分也断了。
陆夫人没有回答,只是不停落泪。
她整日在后院,并不知道儿子做出的事有多大,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父子都如愿。
她不愿意儿子与家里断绝关系,不愿让儿子违背心意,更不愿害了全家。
眼看着一家人就要分崩离析,她无路可走。
江大人:“你知道报答你母亲的恩情,可见你还算个人。你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你自己要做的与孔灵之无关,我只问你,你帮过她那么多,如今你遭逢大难,她可曾想过帮你?她又为你做了什么?”
就在此时,有下人匆匆跑来,“老爷”
“喊什么?还没死呢!”
“有客”
“不见!就说老夫快病死了,让他们等我死了再来哭。”江大人又想起什么,“把我写的那副字挂到门外。”
下人匆匆拿着字挂出去,然后无奈的对着来客道,“江大人不见客,他说,让您等他死了再来哭”
孔灵之:
“烦劳你再跑一趟,就说我赶路着急,没准备粗麻和白布,能否让府里给我准备一套?”
看门的老头:
对方递过来一块碎银,客客气气的道,“麻烦老伯了。”
看在钱的份上,老头又跑一趟。
“老爷,她说”他如实叙述一遍。
这次换江大人沉默。
好一阵,他叹气,“没想到朝廷中还有人记挂着我,愿意给我披麻戴孝。你把他请进来吧,小竹,准备茶水。”
吩咐下去后,江大人忧愁的看着妻子,“夫人,这许是来试探我的,我先去应付一二,你回去歇着吧,这些事你就别管了。”
陆夫人去扶儿子,儿子却不肯起来。
“逆子,还不起来!非要让客人看到,丢人现眼是吗?”
正说着话,看门的老头再次跑来。
“又怎么了?看我没死他想送我一程怎么着?”江大人怒,“老夫还活着呢,还是朝廷的二品大员,陛下都没赐死我,他等不及了?”
接着嘀嘀咕咕,什么‘他就是来看我笑话的,这样糟心的儿子没摊到他家里。’‘要么就是他屁股不干净,怕被揭了丑事’‘满京城就他坐不住,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老头身后一个身影慢悠悠走进来,手里还拎着那副江大人亲手写的字。
“拜见江大人,刚刚在外面见了大人的字,真是钦佩至极,在下不舍得这么好在字在外面风吹雨淋,因此自作主张将字拿了回来,还请见谅。”
江大人:“咳咳咳你你怎么来了?”
孔灵之仍然是客客气气的模样。
“闻听陆兄遇到难处,我与陆兄相识多年,知他向来是个不喜求人的性子,我却不能当做不知,况且他有今日着一难也是因我而起,我怎能坐视不管,自然要过来为陆兄分忧解难。”
陆仁:!!
她真的!我哭死!
她怎么这么好啊!呜呜呜呜!
这话说的一家人脸色都好了,一个个感动又满意的看她,除了江大人。
“话说得好听,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孔灵之又是一礼,“本该明日登门的,只是听闻大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