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这一解释,倒让孙逊尴尬了起来,“江老二你莫要胡说!”
陆仁:“至于说把他师弟交给你师兄处罚,什么任打任杀的,其实意思是,打一顿可以,别打太重,毕竟之后还要去跟你爹提亲呢。”
尉迟阙:
夜风:
陆仁:“如果我猜的不错,等你三师兄责罚过夜风之后,他会用我欠他的人情,让我跟他一起去提亲,当个媒人。”
尉迟阙和夜风同样的呆愣。
孙逊咳嗽一声,“陆兄莫要乱说了,我确实想找人帮师弟说媒,事情若是不急,我本想请严盟主当这个媒人的。”
“啧,之前叫人家江老二,现在用得上就叫陆兄孙孙,你这装孙子的技能,多年未见依然炉火纯青啊!”
孙逊气的拔剑刺向陆仁,“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叫孙逊,这么多年,嘴还是那么欠!”
他武功显然比夜风差了不少,根本打不到陆仁。
几招过去,他收剑,冷哼,“江老二,你轻点作吧,当心哪天碰到个脾气差的,发狠宰了你。”
可惜孔灵之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她要感叹,陆仁嘲讽技能已经练到极致了,再温文尔雅的人面对他也要破防。
孙逊又跟尉迟阙道歉,随后带着师弟去隔壁房间,没热闹看,陆仁也回去了。
房间寂静下来,一个身影从窗户钻进来。
“师妹,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这夜风武艺平平,软弱无能,他师兄一肚子坏心眼,你何必将精力都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三师兄叹气,“下山这么多天,你也玩够了吧?快跟我回山上好好练武吧。”
见尉迟阙不说话,他又说,“你已经荒废了这么久,难道一辈子就要如此浑浑噩噩的混过去?”
尉迟阙终于开口,“师兄,我不觉得我在荒废年华。”
“你一日练几个时辰的剑?这两天我看着,两个时辰都不到!”
“难道我要一辈子,将所有的时间年华都耗费在练剑上吗?”
“有何不可?”三师兄不解,“师父每日除了教导弟子、忙于剑庄事务外还至少也要练四个时辰的剑法。”
尉迟阙苦笑一下,“可不是嘛,在父亲眼中,一切都不如他的剑重要,他妻子难产差点死了,他还能在外面练剑,他女儿的生辰、他妻子的忌日,一切的一切都不如练剑重要。”
“小师妹!”
尉迟阙突然怒吼,“既然他的剑那么重要,为何还要娶妻生子?他怎么不跟他的剑过一辈子?”
这就是她跟父亲、跟剑庄无法和解的问题根源。
她觉得剑法该是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是为了让自己活的更好更快乐。
但父亲认为,练剑就要抛弃所有杂念,将自己也练成一柄无欲无求、锋利无比的剑。
三师兄从未见过小师妹发这么大的火。
他以往见过最多的是小师妹低着头被师父教训,或者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尉迟阙用力吸气压抑着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意,“三师兄,我绝不会回去的,你若一定要带,就将我的尸体带回去吧。”
三师兄叹息一声,“师妹,你好好想想,师父都是为了你好。”
尉迟阙在房间里呆愣许久,她又想起自己五岁那年,她偷偷钻进箱子里,溜到山下的镇子上。
她在山下看到那么多好玩的东西,用自己的银镯子,换了一个特别大特别好看的风筝
在天黑之前,她钻进运粮食的车上又跟着回了山庄。
她小心翼翼藏着风筝,等到自己生日那天,举着风筝去找父亲,让他陪自己放风筝。
然后她的风筝被撕碎,自己也被罚不许吃晚饭,还要劈剑二百下。
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父亲大骂她懒惰,说她本就蠢笨不堪,还不愿努力,将来必然一事无成。
所有的弟子都在看着她。
她站在烈日下劈了两百下,汗水和泪水混着脸颊流淌,浑身衣服都湿透了,仿佛淋了一场大雨。
那以后,她在没有让父亲陪她过生辰,她只是每个生辰都在想,父亲这样的人,为何还要娶妻生子呢?
一串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过去打开门,张嘴,声音有些暗哑,“进来吧。”
夜风僵硬的身体将饭菜放到桌上,手蹭着裤腿,“你你怎么哭了?”
尉迟阙摸了下脸,才发现上面尽是泪水。
“你可以不去山庄提亲吗?就我们两个,拜过天地,成婚,行吗?”
夜风:“啊?可是师兄说好帮我提亲的你在担心什么?”
“我我不想回去,我怕见到父亲。”
夜风当即松口气,“没事啊,那就不回去。正好我也不太想去剑庄了,让师兄给咱们提亲,咱俩等着他提亲回来,半个婚礼就行了吧。”
房间外面的孙逊:
你把人家女儿拐走,让我自己去上门提亲,真不怕师兄被打死?
“这样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夜风拍着胸膛,“我师兄最聪明,什么事都能办成,提亲就交给他,咱俩去别处玩。”
孙逊重重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