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了些。 但顾玠只是越看越憎恶,那张姣好的脸他在眼中无异于修罗。 “燕公子,一会儿歌舞就要开场了,您赶快回到位子上去吧。”顾玠不喜欢燕琅,保怀也就不喜欢燕琅,虽看上去还是有笑容的,实际上眼睛里一片平静。 “二殿下不喜欢我便不喜欢我,何苦这般来说我,您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重要,若是传扬出去,我燕家今后也不能做人了” 燕琅在离开之前,似嗔似怪地对顾玠说道。他这般情态落在他人眼中,冲散了先前顾玠那句话的严厉程度。 就连顾清濯在上面看到两人相处的模样,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初之所以定下燕琅,还有一层很重要的缘故,那就是对方的生辰八字跟顾玠的生辰八字十分契合。上回燕琅让人救了顾玠,从中就可以看出来卦象没有算错。 他笑着敬了燕之山一杯酒,燕之山起身,恭敬地饮完了。 燕琅回到座位以后,看着顾玠气得牙痒痒。 两人的婚约已经定下了十几年,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今年就可以拜堂成亲。他倒要看看,等他们成亲以后,顾玠还会不会对他这副面孔。 “丑奴,你眼睛瞎了,酒喝完了不知道给我倒一杯吗” “是。” 徐连早就做好了应对燕琅的准备,听到对方的话也没有意外。只是他给燕琅倒完酒起身的时候,身体却突然摆了摆,眼前也是一阵眩晕。 这是燕琅给他喂下的毒药的作用,算算时间,他应该要吃解药了,可今年的解药对方却迟迟没有给他。 毒药发作起来痛苦万分,像这样头脑眩晕已经是很轻的症状了,严重起来浑身犹如虫蚁啃咬,腹内也痛不欲生。 多少个夜晚,徐连都被折磨得面色煞白,哪怕用睡觉来麻痹自己也做不到。 看到他的情况,燕琅冷笑了一声。 “药效发作了贱皮子就是贱皮子,不痛不知道要听话,今年你就多痛几个月,等我跟二殿下成婚以后,再给你解药吃。” 说完,燕琅就不再看徐连,任凭对方难受得已经在浑身冒着虚汗,周身不明显地发颤了。 他忙着自我表演,企图叫顾玠心怀愧疚,主动来跟他服软。只是他没有注意到,那位光风霁月的二殿下浅笑矜然,满目视线却只有他身后连头都不敢抬起,生怕被别人发现端倪的奴侍。 顾玠是第一个发现徐连情况不对劲的人,对方虽然一直都是低着头,但现在低得尤其多,且侧脸看上去已经煞白一片,下巴上还凝着一滴汗。 他的两只手更是垂在身侧,死死地握着,手背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不过,对方的这种异常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顾玠还没有叫保怀找个借口将徐连叫到其它地方,他看上去就已经好了。 他哪里知道,习武之人感觉敏锐,在发现他看过来的时候,徐连就强行用内力压下了蚀骨痛意。可他这么做,只会让毒药在过后发作得更厉害。 顾玠见徐连紧握着的两只手已经松开了,略略放心。 “保怀。”他偏了偏头,喊来保怀,在对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丞相府因为那莫须有的救命之情都得了那么多的赏赐,没道理他真正的救命恩人什么都没有。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感觉到燕琅很不喜欢徐连了,既然不喜欢,人也就不必留在他那里。 不过该怎么把人要过来,还需要再做打算。首先一点,他要弄清楚徐连跟丞相府是什么关系,身后还有无牵绊,若是有的话,他一并给对方解决了就是。 “是,殿下。”保怀得了顾玠的命令,找了个机会就悄悄退了下去。 顾玠没有一直坐在这里,他看了一会儿节目后就有些倦了,顾清濯命人将他送了回去,让他晚上再出来玩。 临走的时候,顾玠又看了一眼徐连。恰巧对方也在看他,顾玠朝他笑了笑,就被宫人推着离开了。 他那一笑真如牡丹绽放,座中不少人都看呆了。 由于顾玠笑的时候刚好是对着燕琅的方向,对方以为他是对自己笑的,心里立刻有所得意起来。 只有徐连知道,顾玠究竟是对了谁。他脸上毁容的部分开始散发出灼烫来,让他回忆起燕琅将滚烫的茶水泼到脸上时的感受,然而这一刻,他却觉得脸上远比那时更热。 徐连情不自禁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当手指碰到那狰狞的伤疤时,他恍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样子,竟然也敢肖想那样的人。 徐连收回手,站在燕琅身后,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