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点了点头,往村长屋里指。 我抬腿就去,可心里还是发怵,鬼话连篇,小余娘能不能信? 如果她是为了骗我,然后杀了我呢? 转念一想,怕是不会,小余娘的执念就是小余。 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三两下就到了屋门口。 打开门,奔着东屋就去,往屋里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村长被绳子吊着,脸憋得紫红,眼睛往外凸,眼看着要掉到地上,尤其是那舌头几乎要盖住下巴。 我倒吸一口气,赶快转移了视线。 这才看见炕上还躺着一个,瘦瘦小小,脸比前几天还蜡黄,但双颊却异常地红润。 上手一摸,额头发烫,还有微弱的呼吸。 他没死,应该是惊丢了魂。 难道他看见了妈妈杀村长? 心里一凉,叹了口气,肯定是这样,还有什么比亲妈杀人还恐怖。 但这人好救,我一个刚懂些皮毛,连实战都没有的人,刚刚好会喊魂。 定了下心神,拔腿就走,一转身和小余娘撞了个正着。 一股子刺骨的阴冷激得我直接打了个哆嗦。 我攥紧了棒子,尽量让自己看着不那么怂,对她说,“这事能解决,你放心,小余我给你救回来。就算我救不了,还有我姥姥。” 得到我的保证,她也没为难我,点了点头就消散了! 时不待我,不能在多做停留,推开大门就院子里奔。 只是还没到院门,就听见路上闹哄哄,一大群人叽叽喳喳往这儿走。 心里暗叫不好,万一真是要来村长这儿,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村长被吊死,小余还没了魂,我一个全村认定的天煞孤星,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自己的后果。 得找个地方躲躲。 顿时就往旁边看去,发现一个马厩,里面黑乎乎一片,不像是有牲畜的样子,没多想直接钻了进去。 刚猫下腰,门就推开了,几个人拿着手电来回照着。 我紧张极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憋了口气贴在砖墙上。 “啊!” 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嗓子,连着一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我侧着脑袋往外面瞟了一眼,看见个面生的年轻人。 之前我还不敢说,谁是面生,谁是熟人,但这几天村里的人也见了七七八八,这个面孔肯定没见过。 而且他装扮时髦,皮肤也很白,没有村里人独有的黝黑。 他顿了一下,几乎第一个就冲了进去,其他的人也没太多迟疑跟着进了屋。 趁着这个功夫,我冲了出去。 总觉得背后有人喊“苏禾”,我也没多管,撒丫子就跑。 咚咚咚,心在擂鼓,嗓子都齁咸的疼。 我从未跑过这么快! 眼看着要到棺材铺,看见对面走来两个人。 大眼一看就知道是姥姥,他们也看到了,站在原地等我。 大概是我神色过于慌张,姥姥第一句话就是“发生了什么?” 我拉着姥姥就往院子里走,进了厨房先喝了两大舀子水。 一股清凉瞬间填满了胃,舒坦! 也没等气喘匀,我就开了口:“阴女命真的改了吗?” 姥姥和姥爷瞬间就瞪圆了眼,面面相觑,等着我下文。 我把这几次阴婚梦和今晚遇到的百鬼求亲,以及小余丢魂,村长上吊的事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眼看着姥姥的脸黑成了铁锅,姥爷的眉毛打成了死结。 我更是发怵,这命肯定是出问题,小余娘的事也不好办! 姥姥绷着嘴皮,神色严肃,咬着牙开了口,“阴女命没改成,坏在了孔三姑手里。” “我等了这么多年,竟然坏在了这个恶婆娘手里,我要去折断她的阴婚称。” 她说完就往外冲,周身笼着肃杀之气,脸更是被气成了枣红色。 姥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三妹,从长计议。眼下可不止这一个麻烦。” “阴女命不解,一般人肯定是不行。她有苏家传承,本就要做先生的,不算什么。” “眼下最麻烦的是小余娘,已是血煞,你不一定能镇,先想办法把村子里的人都召集到棺材铺里再说吧,用这百年桃花树挡上一挡。” “我再去找徐道长来一趟。” 话到这儿,姥姥才没再冲动,攥紧拳头强压着火气,又坐了回来。 但是我觉得姥爷这想法不对,或许小余娘没那么麻烦。 我舔了下唇,又思虑了一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们应该先找小余的魂,帮她解了心愿,再进行镇压,应该不麻烦。” “你有把握?”姥爷看上去很惊讶,瞪着眼睛问我。 我摇了摇头,“只是感觉,从一开始她放心不下的只有孩子。小余现在丢魂,小余娘怎么可能甘心被镇压。” “与其花时间把人都弄进棺材铺躲着,还不如先去搏上一搏,而且姥爷……” 说到这儿,我叹了口气,心口针扎的疼,尽量语气平和,又继续说道:“我是克六亲四八方的阴女,我父亲嘴里的鬼娃娃,这些年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的孩子,你觉得他们会觉得我们这么好心,为他们挡煞?” “他们只会以为,我要把他们聚集,好一次性把他们都杀掉。” 姥爷愣了一下,脸上变了几个颜色,才长吁一口气,像是认同了我的话。 他看了我一会儿,对我说:“孩子,苦了你了。” 我鼻子发酸,眼睛发胀,极为痛苦地摇了摇头,“没事,有你和姥姥,我不苦。” “走,先去喊魂。”姥姥拍了下大腿,直接往外走,我和姥爷紧随其后。 这次,我们怕又遇上鬼打墙,直接一起走,顺着大路在村里绕圈。 我神色紧张,心砰砰直跳,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把小余给错过了。 直到走到老勇家门口,我才觉得不对。 院子里火光冲天,阵阵香气扑鼻而来,门槛上还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