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室喧闹的氛围,瞬时凝滞了。
每个人都噤了声,有些屏息凝神的视线纷纷朝着两人的方向扫视而来。
其实,在座的这些人,都差不多是发小,私下里关系也是极好的,也都明白帝长川和顾念的关系,当初两人大婚时,也都喝过喜酒的。
虽然听闻两人早就离婚了,但是,都是成年人了,这种关系,也是一目了然的。
帝长川清隽的单手,如玉纤白的手指,轻轻的抚着顾念的脸颊,慢慢逡巡,萦纡在她唇边,反复描摹,淡色的唇角忽然上扬,似笑非笑的样子,冷戾又威慑,寒眸也浅眯而起,“我差点都忘了,陪睡不一直都是你的特长吗?”
他顿了下,更冷更厉,也更加嘲弄的话语,再度侵袭,“怎么?现在不折手断到连朋友都不放过了?”
顾念静静的看着他,平缓的面容上,甚至连一丝的情绪都未曾展露,毫无波澜的美眸宁静的像海,没有半分波澜。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眸线慢慢紧了紧。
顾念迟迟不说话,而帝长川说的话,也确实有些过分了,盛少琛余光瞥向他,紧起了眉,压低声道了句,“好了,哥几个难得聚一起,喝酒吧!”
宋子良也见状急忙打圆场,还不停的给弟弟和夏侯率睇眼色,众人连忙纷纷举杯,正要碰杯对饮时,只
见帝长川手上气力倏地一紧,粗暴的方式,几乎是将顾念直接推了出去。
她毫无防备,瘦弱的身子不受力道控制,直接摔在了地上,脊背磕碰到了茶几的棱角,疼的眉心就拧在了一起。
盛少琛呼吸一窒,下意识的起身去扶顾念,但动作还未等靠近,就听旁侧男人低冷的声线接连而至,“陪吧!伺候在场的每个人吧!”
宋子良无奈的闭了闭眼睛,盛少琛俊逸的面色也沉了几分,两人踌躇的真想劝说两句,但似乎也不用了。
因为在场的这些人,除了他们几人,其他的,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全愣住了。
顾念强忍着磕碰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不是没脾气,也不是不想和他起争执。
只是这个场合,都是熟人,真吵起来话,他面上会不好看的。
她一忍再忍,强压着满腹的不悦,在盛少琛的搀扶下起了身,她礼貌的避开男人,淡道了句,“谢谢。”
盛少琛轻叹了口气,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摔到哪里了吗?”
她摇了摇头,一侧的夏侯率和宋少卿也趁纷纷开口,“长川就那脾气,阿念别在意,来,坐下聊天……”
“你想喝什么?我给你调个酒吧!我调酒技术可好了呢!”
几个人正努力缓解着尴尬的场面,却没注意到帝长川冷峻的面容
,早已一沉再沉,一冷再冷,阴霾遍布的轮廓,戾气徒升,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低冷的声线沉而有力,“滚!”
他是对谁说的,众人心知肚明。
也在这一个字脱口的瞬间,全场再度陷入了安静。
而这一次,顾念轻轻的转眸看向他,回了句,“好。”
说完,便拿着包包径直向外。
见状,夏侯率和宋少卿有些发懵,连忙起身追了过去,凑到近前又攀谈了几句。
帝长川幽冷的寒眸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幕,莫名的一腔怒意就沸腾了,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有火,烧的他心肺剧烈。
这个死女人,以为化妆了就看不出她那糟糕的脸色吗?还有,穿的那是裙子,还不如不穿!
最关键的,她是没脑子吗?难道看不出来,这里的几个人,有多少一直对她有意思的!
尤其是宋少卿和夏侯率,这两人和司徒其差不多,从小对她就没安好心思!
但这个思绪,只短短停滞了两秒,帝长川就愣住了。
是真的愣住了。
从小?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应该已经失忆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怎么会……
突如其来的思绪像引爆的炸弹,在他脑中轰然而起,将他一向固若金汤的理智,全盘崩塌,他不受控制的抬手搓揉眉心。
而包厢门,也在这时又被人推开了。
冉莜梵一身飘然的迈步走了进来,明媚的面容上,浅然的笑意得体又温婉,柔和的目光一扫全场,余光瞥了眼旁侧的顾念,些许的嘲弄之意,在眼尾弥漫。
没说什么,她直接迈步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长川……”
那娇柔的小声音,甜腻的恍若嗓子里含了糖。
只一声,就让在场的几个人,感觉骨头都要酥了,盛少琛一阵恶寒的冷眸扫了眼女人,不耐的皱了下眉。
冉莜梵直接坐在了帝长川旁侧,亲昵的挽起了男人的手臂,几乎将整个身子都倚进了男人怀中,“长川,怎么了?人家都来了,还不高兴?”
男人暗色的眼眸一敛,强压脑中炸开的混淆,低眸朝着怀中的女人轻微扬唇,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环上了她的腰肢,并倾身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递给了她。
简单的一幕,刺痛了顾念的眼眸。
就连她握着手包的手指,也在慢慢收紧。
看来,新闻上报道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