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处亮着一盏为祝恬而留的灯。祝恬放轻动作,以免把其他人吵醒,正要弯腰换鞋,一道影子就从客厅飘了过来,吓得她差点就尖叫出声。
爱德华只穿着一件睡袍,前襟的位置没拉好,露出小片胸膛。他逆着光,看清他的样子后,祝恬摸着自己的胸口,低声抱怨:“吓死我了,这么晚还不睡……”
“你也知道晚?”爱德华声音冷淡地说。
祝恬重新弯腰换鞋,她不出声,爱德华就继续说:“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也不回家,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我又不是一个人。”祝恬将换下来的鞋子放进鞋柜,随后转头看向他,“郭旭康会保护我的。”
说完,祝恬就提着包包,越过爱德华往楼上走了。
这晚祝恬睡得很好,翌日清晨,她早早就起床帮忙准备今晚的烧烤派对。她心情愉悦地哼着小调,刘可婷问她:“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爱德华恰好拿着盘子和餐具过来,祝恬就说:“费尔森叔叔给我们介绍的音乐会太赞了,昨晚我们玩得很开心!”
细细算来,刘可婷也有好些年没见过郭旭康了,她回想了一下:“小康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会喜欢摇滚乐。”
“可不是!”祝恬说,“他以前还想学爵士鼓,可惜郭叔不让,他就偷偷找我妈妈教他。”
刘可婷追问:“那你妈妈教了没?”
祝恬回答:“当然有,我妈妈对他可好了,她老说要把我嫁给他!”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哐当一声,她们回头就看见爱德华将手里的东西用力放下,而他那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刘可婷看向儿子,她故意说:“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回屋里歇着吧,今晚就不要烧烤了。”
爱德华将手插-进外衣的口袋,他扫了祝恬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傍晚时分,郭旭康就带着几个朋友过来了。刘可婷和费尔森很热情地招待他们,烧烤的时候,郭旭康忍不住对祝恬说:“爱德华对你挺上心的,而他的爸妈真把你当成儿媳妇一样。”
没料到这个郭旭康语出惊人,祝恬正烤着的一双鸡翅膀,差点就掉进了烤炉:“我跟爱德华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儿媳妇什么的就更是天荒夜谭了。”
爱德华正跟其他人聊天,而费尔森和刘可婷则源源不断地从屋里端来食物。郭旭康往他们那方看了一眼,继而对祝恬说:“外国人虽然热情好客,但热情到这种地步,肯定跟你脱不了关系的。算起来,我们肯定是沾了你的光。”
他们两家一同吃饭那晚,祝恬跟着郭旭康到外面散步,郭旭康问她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她起初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把她和爱德华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
当时她问他,爱德华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自己,而郭旭康告诉她,喜欢不喜欢,不是爱德华嘴巴说了算,而是他的行动说了算。
祝恬似懂非懂。不久之前,她跟着爱德华一起去图书馆的自习室,那时候她一边捧着莎士比亚的作品集,一边抬眼偷看自己的意中人,她还记得书里写道: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爱情的黑夜有中午的阳光。静心想来,她跟爱德华大概就是这个状态了。
祝恬陷入沉思,一时间忘记了手中的鸡翅膀。当她回过神来,鸡翅膀的反面已经烤得黑乎乎,根本不能吃了。她哀嚎了一声:“都怪你,无端端提这个干嘛!”
郭旭康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还有意引诱她:“真香!”
祝恬眼巴巴地看着他,像小时候一样跟他撒娇:“分我一只好不好?”
郭旭康爽快地将鸡翅膀递给她,她乐呵呵地伸手去拿,不料他却迅速将手收回:“小恬恬,你也想得太美了吧!”
祝恬知道自己被耍了,追着郭旭康满院子地跑。他们的嬉闹声虽然不大,但是仍然能清楚地传进有心人的耳边,譬如爱德华。
郭旭康腿长,祝恬总是追不上他。他们饶了院子跑了一圈又一圈,祝恬正要追上他的时候,衣领突然被人揪住了,尚未回头,他就听见爱德华的声音:“跑什么,这里有烤炉也有刀叉,很危险的。”
这话是对着祝恬说的,但爱德华那略带责备的目光却隐隐地瞥向郭旭康那方,郭旭康虚咳了声,随后将手里的鸡翅膀递给了祝恬:“不闹了,给你吧。”
祝恬正要接过来,爱德华却抢先夺过来:“这都凉了吧?”
郭旭康微微一笑,把鸡翅膀交出去以后,他便默默地走开了。
祝恬将手伸过去:“给我。”
爱德华挥开她的手,眼见她沉下了脸,他便说:“过来,我帮你烤。”
在爱德华转身的瞬间,祝恬的唇边快速地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祝恬没有跟上,他便重新折回去,半推半拉地将她带到烤炉旁边坐下。
刘可婷让佣人准备了很多糕点和零食,因而大家对烧烤的兴致不算太高。爱德华专注地烤着鸡翅膀,祝恬则坐在他身侧,百无聊赖地按着手机。
他们谁也没有主动说话,中途刘可婷给他们端来水果,并叮嘱他们不能吃太多。
接过果盘后,祝恬就放下手机吃水果。爱德华两只手都拿着烧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