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念念称我心意,那就自己放聪明点。”何慧蓉哼声哼气的,“要是让我知道她在你哪受了什么委屈,别怪我不饶你。”
对于自己没能生个女儿,而是生了傅庭谦这么个儿子出来,两老是一直都挺心塞的。
特别是在池念的行为跟傅庭谦的行为这么对比起来,论仔细体贴有孝心,傅启正也愈发觉得看傅庭谦不顺眼了,“你妈的话也是我的话,你自己掂量看着办吧。”
颇受两老排挤的傅庭谦,忽然不知道自己回来这么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深然的眸子瞧了瞧池念。
兴许是因为心情好,即便觉得她送了这么些东西给两老,有孝心也有殷勤的成分,他竟破天荒的没觉得她不顺眼。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端起茶水杯慢悠悠的靠着沙发道,“她委屈,但她也没少仗着你们撑腰为所欲为,你们怎么不问问她最近甩了我多少脸色。”
“那是你该,念念不给你好脸色看,你该好好反思反思自己了。”好似傅庭谦不是她亲生的,何慧蓉护起池念来,那真是半点不给他面子,只言片语间满满都是嫌弃,“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个德行,说出去都丢我的
脸。”
傅庭谦,“我什么德行?”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
从进门到现在都没得到一句好话,傅庭谦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他跟他们待在一起,两老逮着机会都得要对他冷嘲热讽一番。
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池念心里好受点,让她跟他都明白,他们自始至终都是站在池念这边的。
毕竟在两老心底,素来只认定了池念这么一个儿媳。
偏偏池念低眉顺眼的坐在那儿,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半点没有要解围的意思,反倒因为他待在这里,她的话忽然变得少了起来,不为他说话,也没有趁机抹黑倒打一耙。
继续待在这里,不过是被何慧蓉唠叨,到最后可能难免会提到一些他不想听到的事。
傅庭谦放下茶水杯,漫不经心的起身道,“看来有她在这里陪着你们就足够了,你们聊,我出去透透风。”
何慧蓉跟傅启正没拦着,任由他去了。
池念望着他挺拔身躯离开客厅,注意到他身上穿的仅仅只有一件白衬衫,思索着要不要提醒他一句,最后还是觉得算了,省得自讨没趣。
何慧蓉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整个客厅里都弥漫着她们的笑声,傅
启正虽然坐在一旁看着书,但偶尔何慧蓉问他,他也会回几句话。
不过池念没在客厅待太久,想着过两天傅启正也要回国外的公司了,不如多给他们夫妻时间单独相处。
于是她找了借口起身道,“好久没回来,我也想出去看看,爸妈你们聊,我待会再回来。”
何慧蓉点了下头,嘱咐道,“外面有点凉,你穿的比较单薄就别走太远了,等会也要吃饭了,今天的菜有你喜欢吃的。”
傅庭谦离开时,她连问都没问一声,这会儿对待池念,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的。
明摆着的差别对待,让池念突然挺同情傅庭谦的。
感觉他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池念在傅家住的时间不短,还有属于她的部分东西留在这里,她在鞋柜里换了一双平底鞋,随后出了客厅。
傅家前后院都很大,假山流水的,充满诗情画意的意味。
走过一片鹅卵石铺的小路,池念边走边欣赏这些熟悉又美丽的风景,最后不知不觉的,竟然来到当年她跟傅庭谦告白的榕树下。
榕树已有百年光景,枝繁叶茂依旧常青,但毕竟伴随天气即将入冬,即便云城的温度比起其他城市更为暖和一
些,也不可避免有些萧条的树叶飘落下来。
可最吸引池念目光,让她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偌大的榕树,而是榕树下那抹穿着白色衬衣的身影。
依稀犹如当年,第一眼见他时,他便是如此站在榕树下,一身白色衬衫与榕树搭在一起,干净整洁如同神祗英俊,似是一幅精致夺目的画,叫人一见倾心,视线无法抽离。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傅庭谦深邃似渊的视线朝着不远处的池念望来。
那眼神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轻佻着。
分明隔着距离,池念并不能看清他眼中是什么神色,可是他转过头看向她这边时,心底竟无端而来的一跳。
接着,傅庭谦那低沉如琴弦上的声音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思绪快速收回,努力让自己心绪平稳下来,抿了抿唇说,“随便走走,不知道你在这里。”
傅庭谦目光将信将疑的,仿佛在质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没等他说出什么话,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池念,连忙又道,“既然你在这里,那我去别处。”
话落,她就要走。
傅庭谦懒懒开腔,“想来就想来了,我又没有要吃了你,也没有说要赶你,急着跑做
什么。”
这意思是,没有不高兴她过来?
池念有些讶异,难得见他这么好说话,犹豫着此刻她应该留下来还是离开,傅庭谦淡淡的声音道,“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