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来了?说了几日后传唤你再来。”刘县令厉声道。
宋常宁俯身跪下,“大人,我有新证。”
刘县令实在不想搅和在这烂事里,不耐烦地说,“既是跟着李将军来的人,怎么这么没有规矩?不知道陈二爷和李将军是一家人吗?”
“大人,我只知道,戍边守关的将是李将军,禹城富甲一方的商是陈二爷,他们不是一道人!”
刘县令怒声一震,“强词夺理!怎么不是一家人?你问过李将军的意见吗?他的母亲与陈二爷是正儿八经的亲姐弟!你一个跟着将军混事的女子怎么胡乱攀咬?”
宋常宁摇头疾声,“大人,李将军既纵我挂着他的名号就说明我的立场在他那边!大人捏棋不定,无非就是怕两虎相争危及自身!大人,查案断案,真据为证,板上钉钉的事,哪样更简单大人还不会选吗?陈二爷决计翻不了身了!”
此话一出,刘县令都要被惊的跳起来,“胡言乱语什么!陈二爷在禹城根深庇荫,你倒好,咬住了就不松口!”
“大人,铁证如山!谁来断这个案子,结果都是一样的!”
宋常宁磕了几个头,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今日是场硬仗,她深吸几口气,循循善诱道,“刘大人,这案子我从苏城查到禹城,两边应该并案审理,苏城派过来的官吏应该就要到了,不如我们等他来一同审案,看看刘大人的审的和苏城的案子一不一样!”
苏城归蓟州管理,石县令受原翰林院学士教养,为人刚正不阿,十分不容情面,此事一旦并案审理半分情理都讲不了,不如现在还可设计保下陈二爷,“你说你有新证?呈上来我看看。”
“大人,人证我有两位,栖凤客栈哑女玉萝,陈府瑾兰侯世子身边的老医师,物证李将军寝房玉枕下的无字信纸!”
刘县令听到她说的话,真是两眼一抹黑,全是套!没一个好惹!
“不能仅听你一面之词就去打扰贵人吧!今日新证为何不一起带过来?”
衙役随着刘县令刚说完话,就开始低声敲棍,好像下一秒就要打下来了。
宋常宁双手紧叩在腿上,稳声道,“大人,新证不会丢。我想问大人红织惨死案审理的如何了?”
“禹城九巷红织的尸身仵作已验,死于旧疾,陈状信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宋常宁呛声问道,“全身外伤作何解释?脸上的伤作何解释?”
刘县令色厉内荏地说,“这是…强词夺理!仵作的话还能有假?”
“错了!全身的伤不是旧伤,就是这一个月内遭受的!陈状信假不了!陈二爷的确诱骗月馆红岫,以获正妻之名骗她,期间对她多次殴打、欺凌,直到红岫拿到陈二爷的把柄,陈二爷才动了杀机,设计与苏城秀满楼妈妈合计杀害红岫!”
刘县令听到“把柄”二字冷汗都下来了,他可一点不想知道贵人在藏着什么秘密,收着什么把柄,一旦被他们知道,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二爷后台多硬啊!其父是齐州首将,其母原是皇亲,其嫡姐是锦州瑾兰侯的当家主母,他们狗咬狗倒好,万一惹错了人,他就没活路了。
刘县令立马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抢先说道,“既然拿不出证据,不要浪费功夫了,来人把她送出去。”
时机正好,陈将军应该带着玉萝就要到了,宋常宁抬起袖口拭了拭额角滚下的汗珠。
“等一下,人证到!”陈穹带着畏怯的哑女玉萝走了进来。
“台下何人?”刘县令按例问道。
“在下齐州少副将陈穹携人证哑女玉萝。”
陈穹从怀里掏出一叠画像走上前去,“将军拜托县令协同查案,派些人手尽快在城中找到这些人。”
不痛不痒的话,却是来撑腰的。
李将军果然跟这女子有一腿,幸亏没起黑心,刘县令猥琐地刮了一把下巴滴落的汗,幸亏自己的谨慎救了自己一命,不然色胆包天,怎么死的都交代不清楚。
玉萝畏怯地跪在宋常宁身边,她着低头,轻轻握了宋常宁的手,“别怕,玉萝。”宋常宁低声安慰道。
“咳咳”刘县令见来了李将军的人一脸正色中肯地问,“一个哑女如何陈情?”
“红织怀中的陈状信原是玉萝写的,为的就是李将军回城那日亲手交给他。可惜将军未在城街有所停留,她们怕被发现灭口迟迟不敢再现身,得知我也来了禹城,这才设法找上我。”
陈穹抱着剑立在一边听案,眼却控制不住地望着地上跪着的铮铮娘子,她的手有些微颤,额角全是冷汗,看来还是怕的。
“玉萝会写字?那好让她写来自己是如何从苏城一路奔波到禹城的。如你所说,她们是贱籍,又在月馆这等地方,没有籍贯文书如何过了阜城禹城的关卡?”刘县令眼下只能不偏不倚地审情断事,不敢在李将军亲信面前动用私刑。
衙役拿来了纸笔放在玉萝面前,玉萝俯身颤抖写下自己与姐姐是如何从苏城来的。
陈二从苏城秀满楼纳了个妾,是那位女子让她们藏在放锦衣的箱子里,一路颠簸北上,随着陈二一路回的禹城,所以一路无人阻拦。
后那位女子将她们安置在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