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织提到过陈状书,宋常宁拿着烛灯四下寻找着,没有、都没有!
红织他们住在闹街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掩谁的耳、遮谁的目?究竟是谁只手遮天?
红织唇边被血染透了,斜倒在一边,左脸露了出来。
宋常宁翻找床榻的时候,回首便看见了,皮开肉绽的伤口,小小半张脸上划了三道,因为没有及时的治疗有些灌脓了。
她心有不忍,从怀里拿出锦帕,用自己的袖子擦尽她面上的血污,再把锦帕轻轻帮她系起来,“红织,别怕,我带你回家。”
屋中全翻找遍了,有用的信件都没找到,她有些沮丧,要是早想办法找到红织,会不会至少能保住红织的性命。
玉萝带着大夫几乎是跑着回来,路上跑的太急了还摔了一跤,整个衣服上全是泥土,脸上也有擦伤,导致一只眼有些肿的看不清了,她呜咽着爬起,连痛都喊不出。
刚进门就急急牵着大夫朝姐姐那赶去,宋常宁见玉萝回来,便从床边起身,“玉萝,红织她,让你跟我回家。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找到你的奴籍。我…”
玉萝双腿一软跪地不起,眼睛里的泪水如泡在苦水中的一般倾斜而下,她连哭都无声无息,只得哀痛用手臂捶打心口,口不能言的苦让她几乎绝望。
大夫一瞧,人都没气了,哆哆嗦嗦地从门口溜走了。
“玉萝,你是红织唯一的惦念,跟我走,好吗?”宋常宁见她悲恸,慢慢伸出手去搂着她,紧捏住玉萝瘦弱的手颈,“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给恶人应有的惩罚,你相信我。”
宋小姐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了,玉萝面上的伤被咸湿的眼泪砸伤,呜咽地抽泣。
像只幼鸟般投入轻软的巢穴中,她很累了,哭的力竭。
宋常宁像位母亲似的搂住受伤的幼子,安抚地顺着她的心口,生怕她气急、痛急,断了呼吸。
“红织,回去红岫姐姐身边,等这事了了,我一定给你干净的身份,绝不是奴籍,而你以后愿意待在我身边也可以,不愿意,我会安置好你的。”
玉萝抽泣着,慢慢跪挪到红织身边,把耳朵贴在红岫的心口,没有跳动!
从小到大最爱她的姐姐,离开了她,她该怎么活呢?
恶贯满盈的贵人们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螳臂当车只会玉石俱焚,她害怕的发抖。
但看着满身伤痕的红织,她心有不甘,凭什么姐姐就该凄惨不堪的死去?
玉萝带着怨念祈求上天给个公道,她要姐姐干干净净地离开,没有冤屈、没有不甘!
玉萝猛地转身向宋常宁磕了几个响头,“咚咚咚”,撞得额间绯红。
“玉萝,不是我帮你,是你帮我,不要跪我。我只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她把玉萝抱起来,拉着她出了小院。
“你姐姐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今日我让云秀送你回我住的地方,不要担心,没人再会伤害你了。”宋常宁出了院才看见玉萝的脸上全是肿伤,她想拿什么干净的东西去帮忙擦拭一下,才发现自己也没一块干净的地方了。
“玉萝,院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我要去报官,这个院子很快就会被查封,所以有什么重要的物件一定要提前知会我。”
玉萝听到此,面露犹疑,有些心慌,宋小姐是真心想帮我们的吗?
但除此之外,他们贱民一条,谁又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冤屈呢?
就算是错信也是机会,姐姐那日就这样跟她叮嘱过,她点点头,示意宋常宁跟着她过来。
院门口有个石块,玉萝蹲下把它移开,有一张对折的纸,她递给宋常宁,抬眼望着贵家名门的小姐眉宇之间皆是悯慈,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吧。
“这个是陈状书?”
玉萝点点头。
“那好,这个是谁写的?你还是红织?”宋常宁把信件握在手里。
玉萝指了指自己。
“好的,内容你都还记得吗?”宋常宁打开信件便牵着玉萝又进了那个逼疚、死气沉沉的院子,一字一句记下信上的内容。
玉萝捏住她的衣摆,轻轻扯了扯,点点头。
信上说红岫与禹城权贵虚与委蛇,却暗生情愫,禹城权贵应下要娶妻的承诺,一走便找恶人日日来秀满楼刁难姐妹三人。
红岫担心连累上红织、玉萝,私下好几次找秀满楼老妈妈商量帮其赎身,老妈妈漫天要价,几次相商未果。红岫凑了钱再一次去了,就是那一天,她就跳了楼。
他们怀疑那权贵与秀满楼管事串通一气做下的丑事逼死弱女,特此陈状。
“权贵是谁?陈府陈二吗?”宋常宁咬牙问道。
玉萝垂首颤意不止,喉间顿疼,迟来的刀割般的痛意让她瑟缩,也让她害怕。
宋常宁把陈状书放进红织的怀里,出来便带着玉萝走了。
阿泽和云秀等的无聊,云秀拨弄着马车上的流苏,“小姐怎么还没来呢?”
阿泽只是默默地移过去一点,轻声说道,“小姐,怎么给你糖吃?”
云秀抿着嘴,有些不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拉开,分了阿泽一小块,“给,别说小姐坏话,小姐最大方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