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常宁跟着李将军一行人直驱北上，短短两天就进了禹城。

李戚雨抱她下马，“常宁，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要不要跟我回陈府？”他戏谑道。

“将军莫要调笑我。常宁只是与将军萍水相逢，多谢将军这一路的多加照拂。我们住客栈就好。”她推了推李戚雨的臂缚，把他推远点，靠的太近了，气息交融，暧昧横生。

李戚雨看着她的小动作，只由她心意，退后一步，给她自由呼吸的空间。

“陈穹，陪宋家娘子去找落脚的地方。”

宋常宁抬眼望他，双瞳漆黑深沉不见底，带着笑意，孩子气地倒退两步，转身上马一气呵成，扬鞭疾驰在禹城街道。

宋常宁穿着男子不伦不类的衣服，长发半挽，因为赶路骑马不方便束胸，女子纤瘦的体态配着那张昳丽的美人脸，违和、落魄、混乱交织，让人不敢细细打量，但又风情冠艳让人移不开眼，街道边的众人窃窃私语，瞧，禹城来了个耳目一新的美人，陈府的人护送着呢。

云秀和阿泽跟在宋常宁身边，细瞧着新城的一切。

禹城不愧是富饶之城，家家户户朱门大院，地上铺满了青瓷瓦砖，街上的不乏有身着锦衣的商贩、侍仆，赶集的人络绎不绝。

苏城的衣服的样式可能过时了，云秀咬着唇垂首拉着阿泽低语道：“总觉得他们在看我们。”

“别怕。”阿泽拉着云秀的手腕，挡住那些打量的目光。

“陈将军，我想要请你帮我一个忙。”宋常宁温声开口说道。

“你说。”陈穹牵着两匹马跟在她身后。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想将军为我打听件事，陈府药理一绝，我就是为此事来的。上次在书城偶然得知了一药方，正想细究，可本不是行家，有些看不懂，麻烦将军为我请位专通药理古籍的老师。”

她抬眼便瞧见了抱月楼，朱门挂彩巾，木栏倚独枝，很是雅致。“这是什么地方？”

“欢、场。”陈穹语气一顿，磕绊道。

他欲盖弥彰地解释道，“里面大多是清倌舞姬，说是欢场也不全面，这里也是买卖信息的场所。有人专门求贤问艺，也有人专门猎奇找欢，里面比较混。”

高门闺阁中的小姐哪里知道什么欢场呢？就只有为妻为妾了，才知道自己的丈夫最爱往那些艳丽、新鲜的地方转。

宋常宁感激似的对陈穹展颜一笑，“多谢，将军。还望将军帮我找位老师，这里你们比较熟悉，价格不是问题，多贵我都愿意出。”

陈穹脖子一热，抬手摸了摸后颈，朗声笑道：“行。但此事我得告知李将军。”

“自然。”

宋常宁走到抱月楼不远处的栖凤客栈，“就这里了。陈将军回吧。今日多谢你。”她微微行礼，带着云秀和阿泽进去了。

陈穹对她点点头，翻身上马往陈府赶去。

宋常宁点了些饭食，让阿泽先去钱庄取钱，云秀便抢着说：“小姐，我跟阿泽一起去，再买些可换洗的衣服回来，小姐的衣服不合身就在客栈等我们吧，我们很快回来。”

“好。”

宋常宁瞧着阿泽和云秀出了门，便和店小二打听，外面抱月楼的情况。

“抱月楼就是分艺伎和荤妓的，两条道，里面被贵人捧的很高，既有风雅茶阁，也有荤酒俗事，分的很开，是禹城最受欢迎的地方，达官显贵人人来了都要去掌掌眼呢！”小二满脸向往，若是有钱也要一探究竟！

“女子也能进？其他城里的月馆不让女子进呢。”她试探地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娘子。这里就盛行的就是商业，做买卖的那能没点知道消息的互通的地方呢，他们个顶个的大人，约上人喝喝酒、谈谈事，那里又有安静的地方，也有可供消遣的地方，两条道，那些夫人查不到。就是小姐你去，也进不了暗道不是？”店小二瞥了她一眼，外城来的土包子，空有一张艳脸，全身上下就一件男子外衣值钱。

宋常宁忽略耐心耗光的店小二鄙夷的目光，礼貌地告谢。

店小二转头就走了。

她要去瞧瞧。

第二日一早，云秀就帮小姐打扮起来，一件袖口暗金线纹的云禾锦，中衣是红色的丝缎，腰身捆着同色系暗红色的的腰带，“小姐，紧吗？”宋常宁摇摇头。

“终于能做女子打扮了。小姐，昨日我去成衣铺买新衣，你猜我遇到了谁？”云秀故作神秘欲言又止。

“谁？”

“红织的妹妹——玉萝！”

云秀又把注意力放小姐散落的秀发上，“我帮小姐束个禹城流行的发饰，昨日我还去胭脂铺瞧了，买了这个！”她抬手只是一根洁白通透的玉簪。云秀耍宝似的又说：“小姐，你不知道，这里的贵女最爱这样的装扮，只用一根玉钗就能把发盘好。”

“玉萝？”

“小姐当然不认识，是我有次跟红织去胭脂店碰上的，妹妹玉萝比她小两岁，家里父亲嗜赌成性，卖了她还不够，她妹妹也被卖了进来，那时她还在想办法把妹妹送出去呢。”

云秀分神细说，“我这次见她还问起了她姐姐的下落，她支支吾吾摇头没答。我就想着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