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孱弱,个子矮小,肤色雪白,虽伤了声带但偏尖细,脸上有伤也难掩昳色,宋娘子?为何以假的身份来报官?”
宋常宁冷汗淋漓,她怎么忘了李戚雨常年在齐州为将为官多年,随便一打量便无处可藏,瞒不了他。
“李将军,我绝无恶意,只为行个便利。”
李将军走到她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食指轻抚她肿起的眼皮。
眼皮很痒,眨眼簌簌,她扭头躲开他的触碰。
“李将军,请自重。”她后退一步,又行了礼,转身便想逃离这是非之地。
“李将军?慢着,宋娘子也不想我以欺瞒之罪把你抓回去审问吧?”
宋常宁脚下一顿,心头升起绝望之意。来的不巧,阜城卢县令虽能解其抢掠之困,可看不透的齐州李将军却是一个未知数。
“你知道我不少,我一没穿重铠,二没带士兵,你怎知我姓?还知道我是将军?我记得卢大人刚在堂上可没叫我李将军。”
李戚雨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低头与她平视,故意拉长声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反衬得细长眼梢那抹刺目的红。
李将军与李世子不愧是兄弟,他们长得很像。
宋常宁有些呆呆的望着他,好像刚刚在堂前那睿慧都消失的彻底,变成了不会思考的木偶。
“宋娘子?”李戚雨低声唤着她,像是唤她丢掉的三魂七魄。
宋常宁被着旖旎的声音唤醒,如同唤醒旧梦,她的眼睛逐渐清明,双手紧紧捏握成拳,指甲深深扎进肉里,肉体上的疼痛刺激她锈掉的大脑。
“卢县令年岁不大,同龄私交不多。阜城崖碎山的匪徒之事瞒的很好,临近州城应该都不知道此等传闻,卢县令心急想私下压制此事怎么会让其他人知道呢?将军气度不凡,是县令大人亲自引路坐于副位,只可能身份或是官职更高,又能有共享急讯之人,必是因同一问题产生困扰之人——齐州,而齐州主事只有李将军与卢县令年龄相当。便猜到了…”
宋常宁低声说着。
“果真聪慧,你很有趣。”
李戚雨捏了捏她没受伤的那半边脸,用了力,见其生了殷红的花,又反手轻轻拍了拍她脸颊,如同逗弄一只扰人心痒的猫狗。
宋常宁只费力忍着,没多一句话,就等他逗弄的开心了放她离去。
下一次他们见面不识,大路朝天,再不会见。
“宋娘子要去禹城?巧了。”
“李将军,天黑之前我要出城了,烦请不要跟小女子计较。”她疾声打断。
宋常宁实在不知李戚雨是何意,可能只是起了逗弄之意,便恶劣地来捉弄她,或许李家的血就养不出什么良善之辈。
李戚雨爽快侧身一让,她离开了。
宋常宁去市集买了两匹瘦马牵着。他们卖马车的时候,没十足的把握卢县令会接济,只是费力一试,若是不行便只能步行去禹城,只会更难。
她又买好米饼干粮只身前往云斋庙。
到了刚好天黑,庙口阿泽和云秀蹲坐着相偎着打盹。
宋常宁把马在树上拴好,轻轻摇醒了云秀。云秀一见是她,扑进她怀里。
“小姐,吓死我了,我好担心你。我就知道我们小姐福大命大,一定没事的。”
宋常宁从怀里拿出钱袋,笑着说:“路费有了。”
阿泽睁眼瞧到不远处的马,“小姐,你买马了?”
宋常宁点点头,歪头笑着。
“阿泽,云秀就交给你。而我需要你教我骑马。抱歉,马车我现在是买不起了。”
“小姐……”云秀哽咽道。
她看见了鼓囊的钱袋,看见了马,看见了饼食,也看见了宋常宁的伤,她连自己的药都没买。
“为什么连药都不买?女子的脸多重要,小姐。”云秀自责又心疼。
阿泽紧盯着她受伤的面颊,肿胀的眼皮,只觉不忍。
她捏了捏云秀的脸,“两天就会消,只是看着严重,皮外伤而已。况且你小姐我不是学了药理吗?你还不信我?”
“阿泽,今日夜里便教我,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走吧,前面有平道,我们去那练。”
阿泽听罢,拿起他们仅剩的旧书行李,牵了马跟在他们后面。
阿泽抱着宋常宁上马,陡然升高让她有些失衡目眩,她按下心头的紧张,只听阿泽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不要紧张,只管挺直脊背,绳子拉紧绕在手上。”她一一听了照做。
云秀站在一边紧张得很,“阿泽,别摔了我家小姐!”
马背颠簸,需要双腿使力,腿侧磨人生疼,她一一忍了,只想着不要耽搁明日的进程。
第二日宋常宁醒来时,火堆已经熄灭了,有些冷。
云秀抱着她的手睡的正熟,宋常宁是唯一的热源,她感到安心。
宋常宁看着阿泽靠着树闭眼睡着,外衣正盖在他们身上,绸麻粗糙的外衣让人很温暖。
她轻轻拨开云秀,帮她盖好。又用火石生了火加了柴,守在火堆旁看起书来。
他们终于安稳、温暖地睡了一觉。
晌午才出发,阿泽把宋常宁抱上